然后他捡起那些银子,站起来审视地目光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才拿出一张早已写好的契约递给她道:“多谢姑娘照顾了。只是我只卖十年的身。不是死契,姑娘可愿意?”
“你不必给我契约,我也不管你卖几年。”
苟小珠却并没有接那契约,接下来不由自己地说出口的话让她自己心里都吓了一跳:
“我只要你不必再卖身了。我叫苟小珠,今年虚岁十四岁,也是孤儿。我只要你娶我。”
她这番话马上像油锅里掉进了一滴水,顿时惊得那昙论和周围所有听见的路人们都一起用诧异不解的眼光盯着她看。
“想不到这小丫头这么不害臊啊,居然自己跑出来花钱卖男人。”
“啧啧,真看不出来,那么小的丫头居然如此。难道没爹娘的人都这么放荡随便?”
“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见过有买丫鬟买奴隶的,还头一次见有人来奴隶市场买男人。到也难怪,你们看这丫头丑的,满脸疤瘌,恐怕不花钱买个男人,白给都没人要了。”
周围各种不怀好意的猜测声议论纷纷,种种鄙夷c嘲讽和白眼一起毫不客气地投向苟小珠。
但是苟小珠却只是望着眼前的昙论,动也不动,仿佛别人对她的那些恶毒攻击和她没关系。
昙论疑惑中打量着她,见她目光虽然呆傻,却满脸真诚,不像是开玩笑,便抬眼环顾了一下周围那些还在对苟小珠指指点点的人们,毫不客气地大声吼道:“都他娘的闭嘴!”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眼神锐利锋芒,虽然落魄却依旧给人一种莫名的威慑感。这一嗓子果然马上镇住了周围那些恶毒的议论。
“姑娘,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难道认识我?”
昙论盯着苟小珠,仔细回忆了一下他有可能认识并对他有好感的姑娘们,却一个都对不上号。
想自己一个从小没娘,家徒四壁连死了老爹都没钱安葬不得不出来卖身的穷光蛋,怎么会有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虽然这姑娘长得不怎么样,可是也断没有白送上门的道理。
“不为什么,我也不认得你。但是我就是觉得和你有缘。娶我吧。”
苟小珠目光呆滞地说,她心里尚存的一点理智却几乎要奔溃了:
我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神经病?我喜欢的是东海君,我为什么要买下这个陌生的男人要他娶我?不要不要!快离开这里!
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控制,脑子里空白的有些机械,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身体里不断地叫喊道:“不许走!不嫁给他我宁愿去死!”
他大妹子的,我真是疯了!但愿这个男人拒绝我,让我死心吧。
苟小珠被自己心里那个恐怖而又陌生的想法闹得六神无主,眼神不由得更加呆了。
“好。”
谁知昙论却很干脆地一口答应下来。
苟小珠诧异地望着他,觉得自己的心都掉进了黑窟窿里去了。
但是她嘴上却不受控制地说:“太好了,你家在哪?我跟你走。”
周围那些路人们听了,都不由得又纷纷议论道:“啧啧,这个丫头我想起来了,护国公家除名的丢脸货苟小珠嘛,大婚当天就被准夫婿凉王爷给休了的。”
“嘻嘻,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要花钱买男人,果然是白给都没人要的烂货。”
昙论听了,眼神微微一冷,随后对苟小珠说道:“姑娘你先等我一会。”
说完他走到围观的人群边,环顾着那些不怀好意地围观着的男人们,声如洪钟地大声道:
“你们这群鸟人都给老子闭嘴!这是我的娘子,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