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施了一礼:“谢谢公子。”然后迟疑片刻继续道:“我家公子自那日从夏府回来,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好像在为‘朋友’而烦恼,后来我发现令他矛盾纠结的人正是夏公子你。”
夏辰点了下头:“而你怕我是个背信弃义之人,伤害到你家公子?”
“不是的。”绮云急切地道。
夏辰道:“既然不是,为何怕我与你家公子再见面?”
绮云走到她身边小声道:“不是奴婢说公子坏话,也不是不希望公子你和我家公子成为朋友,我实在是怕。”
“怕什么?”夏辰问。
绮云道:“我家公子经历了家变后,整个人就变得很冷漠,甚至有些不尽人情。大概五年前,有位姓尚的公子来求医,起初我家公子没有答应,但那位尚公子不仅风采绝代,才学和风度也非常人能及,他不仅没有丝毫不满,还帮了我家公子不少忙,渐渐地我家公子把他当成了朋友。”
“这尚公子其实是另有居心?”夏辰问。
绮云点点头:“尚公子其实是为了花家祖传的医典而来。我家公子将医典借与他后,他整个人便消失了。”
夏辰道:“既然如此,怎不见大云国多出一位尚神医呢?”
绮云叹道:“他盗走医典后便改名换姓了,而就在两年前,我家公子找到他,并使其身败名裂。”
“遇人不淑本是人生常有的事,既然这人已落得如此下场,你家公子应该不会再挂怀了才是。”
绮云又是一声长叹:“问题就在于尚公子后来服毒自尽,死前留了封信给我家公子,我虽不知信上写的是什么。但对我家公子的刺激却很大。我家公子自那以后不仅不再相信朋友,竟好似还恨上了这两个字。”说到这她顿了顿:“但最近几日他却把这两个字写了几千遍,然后又让我烧掉,我真怕他再受伤害,也怕夏公子你万一做了什么事令他误会,他会……”
夏辰微微一笑:“我懂了,放心吧。我既然不贪图你家公子任何东西。他便没有理由恨我呀。”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花漫楼因为这件事,心中产生了阴影。自己还真得小心些,并多用点心对他。
绮云苦笑了下:“有缘的人,旁人拦也拦不住,奴婢真心希望夏公子与我家公子成为好朋友。”
夏辰点了下头:“我进去看看他。”
内堂没有床。只有一张躺椅,花漫楼此时就睡在这躺椅上。淡眉微楚。修长的眼睫在仍显苍白脸上投出两排暗影。
夏辰轻轻走过去,静静地瞧着,初见时那个有些狡黠顽皮的少年,竟经历过这许多心酸往事。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看着他现在略显憔悴的模样都会感到心疼,夏辰不是铁石心肠。所以她的心隐隐发疼。
花漫楼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睁开眼睛:“辰儿。”说着坐起身:“想不到我竟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夏辰微笑道:“你才没睡多会儿。刚过晌午。我已经让展天去买饭菜了,你是再睡一会儿?还是起来洗把脸准备吃饭?”
“我已睡好了。”
夏辰见水盆中有清水,拧了个手巾给他:“听绮云说你近来休息得不好,有心事啊?”
花漫楼摇摇头:“没有,都是在处理生意上的事。”
“那也别太累了,能交给别人的就交给别人去办。”
花漫楼起身把手巾搭到架上:“对了辰儿,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嗯,是想问问你可知道幽冥盅这种毒的解法么?”
花漫楼神色一凛:“你怎会问这个?又是从哪听说幽冥盅的?”
夏辰见他神色如此反常,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我……我有位朋友中了此毒,虽然毒性暂时得到了控制,但却无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