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九三八年夏天,宋玉平已经逐渐适应了这座滨海城市的生活。
夏天,这里汇聚了许多外国人,休假的,休闲的应有尽有。
女士们打着花布洋伞,身穿花纹小喇叭裙,挽着男士的胳膊,徜徉在蔚蓝的大海边,海浪轻拍奇形怪状的礁石,为男女之间的心间奏起单一的节拍,小喇叭花裙在海风的吹动下飘飘散开,成为一道道浪漫c靓丽的风景。喧闹的海边,使情侣之间不会感到单一,而是仿佛掀起对未来美好遐想的伴奏。
宋玉平被感染了,触景生情脑子里出现姚小姐的影子。过去在上海的外滩,他也象这些绅士一样,揽着姚小姐的细腰体会着她的温情脉脉和心灵悸动。可眼下自己的遭遇比差太大,不由得使他感慨万千。
这天下午,宋玉平躺在八大关靠近海边的树林边,遮阳的地方午睡。海风虽说清凉,可是离不开一股咸腥的味道。每当这样的味道浓烈,宋玉平就不由自主想起在响马那里的日子,不由地自己摸着残腿,愤恨难平。本来是躺着的,他坐了起来,用手中的破草帽厌烦得下意识地扇了扇海腥味。
这时候,路旁突然行驶的一辆黄包嘎然挺住,车载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下车,走了过来。
女人一双红色皮鞋落在宋玉平眼前。他的眼光不由得顺着女人的腿往上看,他惊叫起来:白丽丽!
白丽丽画了浓妆,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清秀,显露出来的是风尘俗界里歌妓舞女一样的沧桑。
她认了半天才看出面前的乞丐是宋玉平。
白丽丽丝毫不解地问:玉平,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玉平站了起来,惨淡一笑,说:一言难尽啊!确实,他的经历哪里是一言两语能够道明白的吶?
白丽丽给了黄包车夫车钱,然后对宋玉平说:你看到我留下的纸条了?
宋玉平点点头说:是的。
白丽丽不无痛切地说:我们被抛弃了。
宋玉平从心里叹出恶气道:他妈的。你看我到了这步田地,都没有脸面活下去了。
白丽丽对宋玉平说:这样吧。我马上有事情做。你就在这里等我,好吗?
宋玉平有点不乐意,怎么刚刚见面就要走啊?是不是看我落到如此地步,不想陪我说话?
他嘴上没说,只是嗯了一下。
白丽丽就匆忙走了。去了一栋洋房。
这里的洋房错落有致,大都掩映在树林丛中,里面的人也都是外国人居多。
宋玉平等了大约四十分钟,白丽丽就回来了。她的眼里挂着泪,脸颊有红印,头发凌乱不堪。
宋玉平想问怎么回事。不过,看到白丽丽这般状态已经明白七八分了。
白丽丽已经沦落为风尘女子了。
她是去陪你一个六十多岁日本男人,这个日本老男人性变态,对白丽丽进行极端的凌辱。白丽丽只能忍受再忍受。
她想起了那个的师长,虽然角色欠佳,是人家的情妇,可那个人对她有情有意。白丽丽与他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最值得回忆。
这会儿白丽丽带着宋玉平来到她的居住地。房间十分简陋,但收拾得干净。
白丽丽对宋玉平说:我晚上还要去歌舞厅上班,我们就在家里面吃饭。
宋玉平说:无所谓。
夕阳西下的时候,白丽丽就在家里做了几个小菜。海产品也不需要精细的厨艺,小海鱼,蛤蜊,虾,放水里煮一下就可以食用。不如上海菜和南京菜,讲究色香味。
两个人就着馒头,吃了起来。
白丽丽问:玉平,你就这样做乞丐一辈子了?不打算做别的吗?
宋玉平说:我的腿不好使能做什么事?你吶,打算就这样?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