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牙带着他的一个跟班，提着一桶煤油，带着洋火按照陈金说的时间，来到中华门护城河对岸的小山坡。这里的地形他们不陌生，虽然不常来，大概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他俩人也提心吊胆地怕被抓，表现得小心翼翼。不过，这种小心，不是战术上的，而是出于本能。

    就在他们听到远处飞机的声音时，金大牙说：点火。

    跟班掀开铁桶的盖子，开始往柴火上倒煤油，金大牙则掏出洋火开始划火。

    宝贵还没有下令出击，特勤局的人就开枪射击了。寂静的夜晚，枪声特别响亮刺耳。可惜枪法欠准。没有打到目标。宝贵一看，说：冲啊！

    自己就率先冲了过去。没有实战经验的警察哪里能冲啊？不是鞋子掉了，就是裤腿，衣服，被树枝划了，划就划了吧。有战术意识的队伍就是流血也得往前冲啊。可他们就停下来弄自己的衣裤了

    宝贵不管，即使树枝抽在脸上，即使脚下坑洼不平会崴脚他都不在乎，他如一头猎豹，也像一只野狼，见到猎物不会放过的！

    听到枪声，两个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人，吓得犹如惊弓之鸟，丢下柴油和洋火盒分头就跑。宝贵跟定前面一个身材高大一些的家伙就追。那个人就是金大牙。

    其他警员和特勤局的人有的跟宝贵，有的追击另外一个人，枪声噼里啪啦乱发，宝贵边追边喊：不要开枪，抓活口。

    没人理会。枪声既是壮胆，也是为了立功。谁打死日本特务谁的功劳大，特别是特勤局的人。他们总不能把一夜的辛苦让风给吹走了吧。你们治安局要功劳，我们特勤局也要得嘉奖啊！况且你们治安局还是协助我们捉拿日特的吶！

    宝贵也不管那么多了。他突击在前紧追不舍。

    金大牙三十多岁，过去也习武。有些底子，只是这两年养尊处优发胖了许多。跑了一阵气喘吁吁，他感到后面的人越来越近。跑过一个高坡就是下坡，黑暗中金大牙脚上发软跌倒在地，连着打了几个滚，幸好被一棵树挡住否则还要往下滚

    宝贵看到对方已经失去了奔跑能力。掏出手枪说：别动，否则我开枪打死你。

    宝贵说着话脚下如溜冰一样滑向对方。

    金大牙听出了宝贵的声音，他象见到亲人一样，压低声音说：宝贵啊！是我啊

    宝贵很快就来到金大牙面前，他惊讶道：大牙？怎么是你啊！

    金大牙说：一言难尽啊！宝贵，你放我走吧。好吗？

    宝贵着急了。说：你跑不掉啊！你跟我回警所吧。啊？

    金大牙说：不行啊！我老婆孩子还在他们手里吶，我不回去他们就会没命的呀。宝贵，我求你啦！你不能不救老哥哥吧？

    在这急迫的时候，宝贵也不敢随便放人。他明白放人的后果，不仅金大牙跑不掉，自己也得受到处分。唯一的就是带他回去，交待同党，等风头过去再商量办法。

    宝贵说：大牙啊！正因为我们是兄弟，我才不会害你，跟我走是最好的办法。

    这时，上坡上传来了数人的追喊声。大家都不敢打开手电筒怕给敌机发现。

    宝贵对金大牙用哀求的声音说：我的好大哥，你就听我的吧，跟我走没有坏处的。

    金大牙转不过弯，他认为宝贵不讲情谊，不给面子。

    金大牙问：宝贵，你真的不放我走吗？

    宝贵也着急了，说：大哥，你走不掉啊！

    金大牙一根筋地理解为是宝贵不让他走而走不掉。他不认为自己已经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

    金大牙最后声嘶力竭的喊道：宝贵啊！你他妈的跟我有仇啊？你要害死我呀！

    他扑向宝贵，试图夺枪。宝贵本能的闪身躲开，身后跟上来的警察一阵乱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