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爷回到家,家里人就端上几小盅甜羹:赤豆,藕粉,糖桂花元宵。宁波,上海,苏州c无锡一带都对甜点情有独钟。姚老爷也不例外,平日里会慢慢地吃这些。只是今日心里惦着事,似乎没有胃口,坐在堂屋闭目养神。
此时,负责上海宁波生意的总管风尘仆仆地进来了。这是个面目清瘦的中年人,腮帮凹陷比较明显,颧骨就越显得突出来,体健,阳刚气十足。他叫严长顺,跟随姚老爷多年,弓箭坊这宅园也是前几年他帮看了几处后,姚老爷选中的。
姚老爷看到严管家回来了,立刻恢复了精神,随即吩咐佣人给严长顺端上金银花露凉茶,绿豆汤,小糕点等祛除暑热,消除旅途劳顿。他让严管家在堂屋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后,喝着金银花露茶,稍事休息。姚老爷自己也端起盛有甜点的盅碗。
过了一会儿,他为了让佣人们离开,便亲自吩咐佣人去帮严管家清理房间,安顿好行李物品,再让人传话给厨房今晚多炒几个管家平时爱吃的小菜,为他接风。
家人都离开后,姚老爷把管家叫进自己的卧房,关上房门。问:都撤出来了吧?
严长顺说:是的,迟一步就麻烦。唉!说打就打起来了。
姚老爷说:仗是看来难以避免的非打不可啦。东北,华北都被占领了,日本人野心很大
严长顺看着姚老爷头上的沙布不忍心疼起来,扯开了谈战争的话题,问:阿哥,侬头上的伤好些了伐?
严长顺也是宁波人。跟姚老爷的表妹是一个村的。也横七竖八的沾点亲戚。十八岁他在孙传芳的部队做一个师长的警卫,枪法神准。怎奈军阀混战,严长顺负了重伤,师长丟弃他不管了。也许是他的命硬,与死神擦肩而过。回老家后被姚老爷带出来做买卖了。
姚老爷说:我的头伤没啥事体。如果不累的话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严长顺说:没问题。
这时,堂屋里传来姚小姐和宋玉平说话的声音。姚老爷用手指点了点嘴唇。示意不要乱说话。跟随多年,两个人默契是有的。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可读懂对方的意思。
姚老爷和总管严长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姚老爷的卧室。
姚小姐和宋玉平都穿着睡服。一副起床后疲惫的样子。宋玉平的发型没做梳理,蓬乱不堪,也许是饿了,吃甜点有些饿狼似虎的模样。
姚小姐心痛地怪怨道:你就不能吃慢点?饿死鬼投胎啊?
她看到严长顺就说:爷叔回来啦?
严长顺报以微笑道:安琪,在南京还习惯吧?
宋玉平没等姚小姐说话,率先抢着说道:习惯个啥?乡下人待的地方。
他这是在抢白严长顺没有跟他打招呼。也是对于姚老爷不让他插手姚家买卖的回敬。
严长顺不买宋玉平的帐,他笑容可掬地说:那你回上海去吧!那里是才城里人待的地方。
宋玉平还想争辩,却被姚小姐止住道:行啦!爷叔刚回来,你就省省吧!
姚老爷不满地用余光扫了宋玉平一眼,然后对姚小姐说:囡囡,我跟你爷叔出去一趟,你们在家好生本份些。说罢,和严长顺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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