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春光中,无处不散发着各种花草萌放的清香。下午的南京和平门车站人流稀少。车站外几个拉黄包车的车夫,边闲聊边等客。一名巡警靠着出站口的铁门抽烟。从上海始发的列车还没有进站,另一边是等待从下关码头过来的列车,去上海的乘客在排队等候进站。这样,两个穿着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就进进出出显得忙碌。
宝贵是第二次来到和平门车站。第一次是赶着一辆马车送干爹的朋友去上海。也没有多待,朋友下车后,宝贵就哼着小曲回去了。从和平门车站到三山街警所来回需要五个多小时。黄土路面,坑坑洼洼,进中央门城门后,往付厚岗,鼓楼方向都是高坡。那一趟之后,宝贵再也不乐意往南京城北跑了。今天的情况特殊。局长的朋友从上海过来,自己又是干爹推荐的护花使者。再难再累也要来。况且,今天局长派了两辆车。一辆轿车,一辆是吉普。虽然,局长说,要低调,不要声张。可是,多年的老友来南京,你能低调到哪去?。
今天宝贵仍然一身警服。皮带扎出身腰,胸脯厚实,腰背硬朗。浑身散发青春气息。惹得局长太太暗扫了宝贵好多眼。今天,干爹没来。孙局长携太太和宝贵再加两个司机。孙局长长袍马褂,头戴礼帽一副绅士派头。宝贵对局长嘴唇上修剪后浓密的胡须挺欣赏,自己也曾刻意留过,却被所里面的众人嘲讽过。熊所长说:胎毛还没有长齐全,就想留胡子啦!
宝贵无地自容,从此不再留胡子。
局长太太今天也是身穿旗袍。粉红色的面料,上面印有绽放的牡丹花,煞是惹眼。饱满的胸和圆润的臀凸显出女人性感的姿态。她一手挽着局长的胳膊另只胳膊挂着花布包。
在出站口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火车的鸣笛从东边传来。孙局长和太太的脸上流露出欣喜。是啊,等待是最熬人的。按理说,大局长驾到可以进贵宾室坐坐,也有资格吆五喝六一番,把站长叫来训斥训斥。可是,孙局长不是那样的人。他说话温和,亲切待人。每次来所里视察,都跟大家语重情长地说话。熊所长最服局长。倒不是官阶的原因,而是,局长每次判断问题都很准。从来都不会马后炮。更不用说拿官位压人。所以,这样的长官最服人。
列车叹着沉重的气息进站停下了。
孙局长要等的客人出现在铁门前。好家伙,一大帮人。宝贵看到,从上海过来的人似乎高贵和洋气并举。孙局长走向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清癯的脸庞两眼炯炯有神。孙局长伸出双手拥抱住对方的肩膀欣喜地连说:姚兄啊姚兄。两个中年男人就立在原地热情相望。孙局长的夫人似乎被两个男人的举止所感动,偷偷抹眼泪。
宝贵的目光却被年轻貌美,时尚,洋气的女子深深地吸引住了。这个女子如月光般柔美,身姿轻盈,步履搅动着拖地长裙。一把淡黄色洋伞遮住了四月的阳光,可面容依然可见饱满的脸型和细嫩红润的肤色。
宝贵似乎梦境之中,他晃晃脑袋,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是活生生的跟局长一起在和平门火车站接客啊!
那么,眼前需要自己保护的就是姚家的小姐无疑了。。
夕阳落尽,华灯放出魅人的色彩。爵士乐和着锣鼓点子,构筑了南京夫子庙地区繁华热闹的风景。秦淮河水倒映着一轮迷人的明月,垂柳依依,浆声灯影。沿河而建的淮扬菜馆内的包间内,孙局长做东,为老友接风洗尘。
宝贵和熊所长有幸受邀,端坐其间。
宝贵身边就是姚小姐。使得他很不自然。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
姚小姐更换去先前来时所穿的淡雅的西式拖地长裙。一件玫瑰红色c紧腰身的中式斜襟服装,合体地展现青春女性的典雅和朴素。什么是女人味?看看吧,这就是教科书。
关于女人,宝贵从十七岁时就睡过。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