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真情流露么,你首先得有真心。
当时的我似懂非懂,只是望着他哭花成一团的脸,琢磨着他到底被哪家有本事的闺女给甩了。
你首先得有真心。
这句话就像是鲜红的火钳,落在了齐连生和闻人贺的脸上。皮肉发出滋滋的响声,薄薄的白烟升腾起来,他们似乎就在这剧痛中,模糊了彼此。
“贺,朕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齐连生迷离着一双眼,握住了闻人贺的手臂。
闻人贺今夜似乎心情极好,不管旁人说什么,他都端着一副似妩媚又似恍惚的笑脸。他眼波流转地望着他,一颦一笑都透着风华。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连生。”
齐连生最受不了闻人贺叫他的名字,这下,他的眼神似乎更迷离了。久别重逢,他似乎被相思病折磨得厉害,一把就将闻人贺拉进了怀里,后者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那副让人动摇的笑脸仿佛就是一张冰冷的面具。
“朕很想你,贺。”
“我也很想你,连生。”
闻人贺用温软的调子说着情话,宫灯的火光倒映在他平静的眸子里,就像是镀上一层剧毒的水银。
“贺,今夜陪着朕,可好”
他的笑意依然没有褪去,“好。”
齐连生似乎受宠若惊,他猛地从闻人贺的颈窝里抬起了头,一脸欣喜地望着他,就像是一连爬了心仪小姐家八个月的墙头,终于收到了小姐人约黄昏小树林的信笺。那种狂喜和跃跃欲试,能让人瞬间面红耳赤。
闻人贺倒是没有脸红,只是用一双流光熠熠的眸子瞅着他,真叫一个欲语还休。
我见过青丘九尾狐家的少女同阎君示爱,那时候,那女孩子就是用这么一双眼睛瞅着他,好像是翠绿的山林淋了一场润物无声的春雨,雨水从新开的花瓣上滑落,水滴落地,花瓣摇摇晃晃,晃出了一片温柔。
齐连生被这样一双眼睛看得躁动,手掌从闻人贺的袖上下滑,牵住了他的手。
两人就这么半面对着,走向了床榻的方向。
芙蓉帐在微风中晃了两晃,映着灯光的帐面就像是奔放少女夏日露出的小腿。
杀人前来一发,约摸是闻人贺的兴趣。
我在看和不看之间短短地斟酌了一下,还是被认真工作的热情占了上风,于是清了清喉咙,端坐了身子,准备仔仔细细地围观。
“不要脸。”
这个时间听到这动静,我的脑仁突地一跳。
“真不要脸。”
莲实眯着眼睛,抱着双臂俯视蹲在地上的我。
我被他说得脸上一臊,可还是转过头,故作天真地反问:“你说什么不要脸”
“你,你偷看别人相好不要脸。”
莲实撇着嘴,吐出的话像一根根尖利的箭,直直地扎向我的膝盖。
“我”
“不要脸。”莲实咄咄逼人,狭着一条缝的眼睛愈加的不屑。
我缓了口气,“我这是在认真工作。”
“不要脸。”他根本不听我胡扯。
“我不是担心错过闻人贺杀了齐连生的瞬间嘛”
“就是不要脸。”
“我这罪终于要受到头了,怎么能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
“太不要脸了。”
啪。
心里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断了。
深吸一口气,我好声好气,“要是错过了”
“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我忍无可忍,猛地抬起头,“我就不要脸怎么了”
他嘴角微微一动,“没怎么,我就喜欢说你不要脸。”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