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听了他的话,眼中的水汽更重了,她用大大的板牙咬着下嘴唇,带着哭腔道:“我想下水去玩”
“乖,明天我带你到天池里去玩,今日天色晚了,会着凉。”炎华仍是好声好气。
“我想下水去玩”昭昭声音带颤,眼泪涟涟。
我一听到这,连连咂嘴摇头。成天面对这么一个不刁钻不放肆只会卖萌装可怜的孕妇,炎华君也是蛮拼的嘛。
“咳咳。”
本着替炎华君解围的目的,我咳了两声,打断了二人无意义的对话。
昭昭歪着头瞧过来,一看是我,一双圆眼倏地一亮,骨碌一下就从炎华君的怀里坐了起来,她挥舞着一对细细的爪子,道:“阿岑,阿岑!”
炎华君见此,似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望着我的眼神,顿时又友好了三四五六分。
机智如我。
说出来意之后,我便在炎华君的示意下,说起了蛮蛮的故事,当然,这故事经过我的人工处理,不过基本内涵仍是没什么变化。
昭昭似乎对这故事很感兴趣,她握着一双小小的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甚至还紧张得频频咽口水。当她听到蛮蛮的鳞片脱落,致使风云变色的时候,甚至瘪嘴作势要哭。
怀孕的松鼠真是捉摸不定啊
炎华君一直沉默着,直到我说完许久,他也只是半掩着眸子,若有所思地抿着嘴唇。
昭昭睁着一双莹莹亮亮的眼,看看我,又看看炎华,脑袋动得很是灵活。
“那个蛮蛮,当真是个鲛人?”
半晌,他终于出声。
我见他开口,忙不迭地点头,道:“是,绝对是鲛人。”
鲛人一族,虽说我没有亲眼见过,但天界的四物阁里头存着一幅鲛人的画像,听说是某个与鲛人相恋的神明所绘,作画之时注入了神力,是以那幅画中,鲛人如活物一般游动,煞是好看。我还是少年的时候,老司命曾带着我和莲实去见识过,记忆算是深刻。
初见蛮蛮之时,我并未想起那画,只是隐隐地觉得似曾相识,后来终于回忆起时,才恍然大悟。所以,对于蛮蛮是鲛人这一点,我无比确信。
“那就难怪了。”
我望着他的神情,疑惑道:“什么难怪了?”
“鲛人脱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炎华君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点恍惚。
“记得那时候,天空混沌如鸿蒙初开,惨叫声生生地震碎了好些神将的耳鼓,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啊。”
我不知道炎华这句的痛苦是指鲛人脱鳞,亦或是诛杀同族。只隐约地觉得,他似乎不想再谈论这话题。
昭昭好似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只见她费力地仰望着炎华恍惚的脸,接着鼓了鼓双颊,顺着一旁长长的衣袖爬上了他的肩膀。她蜷着尾巴,用翘翘的鼻子拱着他的脸,模样十分温顺,再不见方才无理取闹的样子。
炎华君微微侧过脸,用鼻尖凑近了她,他的唇边漾着浅浅的笑意,刹那间,柔软的光晕笼罩整个炎华宫,飞檐悬庑如琼瑶仙台般流光溢彩,偶尔掠过的仙雀落下几缕霓虹落羽,飘飘摇摇地点落池面,弹起丝丝涟漪。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十分的多余。
这一刻,我头一回感觉到自己的作为一个大龄单身女神仙的尴尬。
这种感觉,陌生得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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