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每次吃鳖,总会煮不熟,然后来个华丽丽的消化不良。我坚信,这一定是玄武那厮深沉的诅咒。
一旁的莲实沉默地望着消化不良的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方的天空露出第一缕微光的时候,楚伶终于走下了长堤。
不远处的渔船已经传来晨起声,而蛮蛮却充耳不闻,只是攀在湖边,怅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她不哭不笑,就这么看着,仿佛入定。
楚伶回到府中,自然又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一半是因为病重的他彻夜未归,一早居然拖着一身的湿泞脏污回来了。
另一半则是因为原本应当今日被行刑的蛮蛮不见了,而但凡有点联想能力的人都知道,这事当是谁做的。
可是,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也没人能指责他了。
只因为楚伶一回到自家宅子,就如被剪去丝线的木偶一般,昏死了过去。
自此之后,楚伶再未清醒过。
昏迷中,他手中仍死死地握着蛮蛮的那片鳞。
一个又一个的大夫被楚家请到了家中,却在诊完了脉象之后纷纷摇头请罪,直到匆匆离去。唯一一位被硬留住的,也只是叹息着,写下了一帖续命的药方。
虽说得了个尚算有用的药方,可人家也说得很清楚。楚伶这身子,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这几味药,不过就是能多拖几天而已。
楚夫人听到这话,一口气梗在胸口,也跟着倒了下去。
楚老爷整日里唉声叹气,食不下咽,不日也跟着病倒了。
楚氏一家三口倒了一对半,这事一下子就成了临波府的新鲜事头条。百姓但凡打牙祭了,总要提起这事,每每提起,总是唏嘘长叹,惋惜不已。
好好的一个家,就让个来历不明的妖怪给毁了。
其实,这话说着很没道理。
楚伶的命相是天注定的,蛮蛮的出现,不过是为了凑个能得出如此一个“果”的“因”罢了,一切的一切,都怪不得她。
然而,凡人是看不透这些的。
不止凡人,即便是神仙,只要身陷其中,也便无法再看清了。
我如是。
蛮蛮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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