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的身边人曾和老奴提起过,先郡守有意将征小郎记在严郁名下,这也是铮小郎直到四岁亦不曾入严氏族谱的原因所在。”
“”
严衡半晌无语。
难道他和母亲嬴氏都想错了,这个庶弟根本不是什么继承人,只是求而不得的移情之果?
严衡将心比心地想了一想,发现自己其实很能理解父亲的心情。
心爱之人无法为自己诞下子嗣,亦因为自己而无法拥有子嗣,换了他,恐怕也会生出类似的念头——借腹生子,用血缘相近的女人还那人一个孩子。
一旁的吴名也是嘴角微抽,对严衡父子这种遗传般的爱好很是无语。
但紧接着,吴名就想起汉朝那一家子也是如此。
再联想传说中的所谓历史惯性,吴名一时间都开始怀疑严衡或许还真能改朝换代,混个真命天子当当?
吴名还在胡思乱想,严衡已收起思绪,再次向嫪姑姑问道:“你对我这个庶弟知道多少?”
“老奴在后院往来的时候不多,并不曾亲眼见过征小郎的容貌。”嫪姑姑微微摇头,“但因着某些机缘巧合,老奴知道征小郎其实并不像大家以为的那样是在先郡守去世之后方告失踪——事实上,在太夫人发现征小郎存在的当天晚上,先郡守就已经让人将征小郎送出府去,只是护送征小郎出府之人亦同样失踪,再不曾在郡守府中出现。”
“你知道这人是谁?”严衡挑眉问道。
“前后宅管事严琛之父,原郡守府大总管严庄。”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嫪姑姑迅速低下头去,避开了严衡的审视目光。
而严衡也确实猜到了一些事情。
吴名要调嫪姑姑到自己院中服侍的时候,严衡曾经让人将她的来历和生平仔细调查了一遍,知道她在郡守府中生活多年,虽然早早就开始作妇人打扮,实际上却是个自梳女,一直不曾嫁人,也不曾在哪位主君和夫人身边服侍过。
[调]教新人的姑姑算不上什么要职,但想要入府就要先经她这一关,地位颇为特殊,油水也很丰厚。在此之前,严衡一直以为嫪姑姑是能力出众才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那么多年,但今日想来,其中未必就没有他人的提携和保护。
严衡略一沉吟,再次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送走征小郎之前,先郡守曾与征小郎的生母起过争执。当时闹得颇大,很多人都听到郡守责骂征小郎的生母,让她只当自己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嫪姑姑垂眸答道,“后来,先郡守出事,大家便怀疑这其实是征小郎的生母所为,既嫁祸了太夫人,也报复了郡守夺子之恨,可谓一箭双雕。但征小郎的失踪实在是不明不白,找也无从找起,老太夫人便下了封口令,称征小郎乃是葬礼期间走失。”
听完之后,严衡的心情很是复杂。
以母亲的性格是不会为了骂醒他就给自己编造一个弑夫罪名的,就算给父亲下毒的真是严征生母,那也肯定是遭了母亲利用,借刀杀人。
但这件事倒是让严衡明白为何老太夫人那么厌恶他们母子都没对他们下死手了——这一方面固然是老太夫人能力有限,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嫌疑人不只一个,老太夫人担心报复错了对象,让亲者痛,仇者快。
毕竟,她大儿子就只剩下他这一条血脉了。
严衡在心里唏嘘了两句,见嫪姑姑似乎已经没了可说的,便挥挥手,让她离开。
吴名却把嫪姑姑叫住,“去厨房一趟,让桂花给我做碗猪排面,我还饿着呢!”
“诺。”嫪姑姑躬身应诺,退出正堂。
被吴名这么一打岔,严衡也唏嘘不起来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
“现在不正是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