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柒给夏忠淮定的是单人独间,推开门,里面黑着灯,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无声的躺在白色病chuang上,有细细的管子从他的鼻翼两侧衍生出去,呼吸间有微微的起伏。
夏忠淮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半年前见过的花白已经变成了雪白,皮肤在岁月的摧残下抵挡不住的松弛,原本风度翩翩的学者教授在经历了众人的背弃之后成为了每日独守的孤寡老人。
夏柒在刚才已经找了一个临时护工,说是让对方十二点以后过来守夜。
她一个人先守到了十二点,见明日还有上班,自己手下要来两个新人,特别是那位来历不清是敌非友的沈白,经不住这样熬夜,只能先行离开了。
她没有回单誓的公寓,而是开车去了靠近vt的一家酒店,让精品店的人送上来了换洗的衣服,洗了个澡便打算上一一chuang睡觉。
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在这个时候想要回避着单誓,如果企图对她父亲杀人灭口的人真的是单岳,那么她恐怕自己隐藏了那么久的恨意会在面对单誓的那刻爆发出来。
忍了这么久,若是在这一刻功亏一篑未免太不值得。
她被压抑得几乎喘不过起来,白天那满瓶的白色药丸,父亲口吐白沫的脸以及孤零零躺在chuang上的身影挥之不去。
再等等,再等等,她在梦中无声的辗转呢喃,妈妈,再等等,等我为当年亲手做一个了断。
沉迷于过去永远不是她夏柒会做的事,然而亲手的了断才是她最大的目的。
第二日白天,她醒来时接到了单誓的电话,单誓的声音有些轻,混合着上班时嘈杂的车流噪音,几乎听不清楚。
他问:“今天晚上回来吗?”
似乎对于她昨晚的彻夜未归没有任何质疑,夏柒心虚的解释道:“昨天工作太多,就回我的公寓睡了,醒来才看到你的电话。”
单誓轻轻地摆弄着后座中间扶手上的矿泉水瓶,语气未变但嘲讽的笑已经勾起:“是吗?别太累了啊,小七。”难道要他告诉她,昨晚的自己害怕父亲对她不利,一个人跑到vt门口等了她几乎一整夜吗?
夏柒总觉得他意有所指,却又分析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哼哼哈哈的打岔打过去了:“回来啊,今天当然回来了。”
vt周一高层例行会议。
今天加入这个会议的有两位新人,一位是首次负责做会议记录报告的徐之森,另一位则是dg着耀眼学历,从容淡定丝毫不逊色于夏柒的沈白。
姜源似乎对于这两位新成员都十分看好,先让他们分别作了自我介绍,然后才开始了一周的例行工作布置与对上周的总结。
夏柒在听着其他高层和姜源发言的同时,亦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沈白。衣服很低调,虽然是个牌子,但是稍微有点起薪的白领都能买上一套,没有任何配饰,那双红色高跟鞋也换了下来,变成了一双不起眼的圆头中跟,今天的沈白低调得几乎没有任何亮点。
然后,她却总是觉得这个女人会在暗处出击,不经意间就能咬中她的喉咙,让自己一击毙命。
会议渐渐进一一入尾声,已经到了散会的时候,一直都是低调聆听的沈白却突然发问:“姜总。”她笑得十分职业化,嘴唇30度的翘起加上微微前倾的身体:“我回国选择vt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中了它是外企。”
姜源不置可否,示意她接着说下去。夏柒看着她眼眸中的讥诮,只觉得恐怕形势不妙。
只听沈白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残忍的气息:“所谓外企,就是弱肉强食。虽然现在的我处在这个位置,但是我相信,如果我努力,vt也会给我更多的回报,是吗?”
她的话极尖锐,vt虽然是外企,但是到底是本地人居多,在座高层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