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觉得自家男人着实可靠,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现场,她丝毫不怀疑白祁月的实力,有他在,连底气都凭空增加不少。
“诶,怎么找过来的?”
白祁月缓声道:“先见着的尧王,他说看到了黑豹子的尸体和等在原地的追夜,判断你可能是遭到埋伏了。”
“尧王人呢?”尧王若是也跟着来,事情估计就更乱套了。
“不用担心,我暂时派人把他送回去王府了,这种事情犯不着叫他插手。”他借着夜色掩护,不着痕迹握了握她的手,如同安抚,而后提高音量傲然开口,“洛指挥使在咱家的眼皮底下带人走,是轻视司礼监权小势微,还是以为东厂衰落无人可用呢?”
洛子渊冷笑:“九千岁撑起皇城半边天,讲这种话实在令人惶恐非常。”
“能让指挥使惶恐的人,咱家至今没见到过。”白祁月神色自若,似乎在讲一件与己并不相干的事,“事实上咱家只关心今晚的情势走向,锦衣卫是不是沉寂太久,准备借机活动筋骨了呢?”言毕将手指在唇边打了个清脆呼哨,不多时,听得四周脚步响起,原来是于各处潜行的东厂成员聚集起来了。
气场毫不相让的东厂和锦衣卫,立于明处和隐于暗处的两柄利剑,开始正式迎面对峙。
云岚站在旁边来回打量着剑拔弩张的两位首领,琢磨着自己至少也该说些什么,结果思忖良久,只幽幽问了一句:“洛指挥使,青鸾郡主想要除掉哀家,你若有心便该直接动手,不应使夜长梦多。”
洛子渊神色微滞,随即便平静回道:“郡主与太妃姐妹情深,怎会存心加害,这其中必有误会,也请太妃莫要被奸人蒙蔽,凡事以大局为重。”
这幅护短的模样看上去倒还挺靠谱的,云岚暗自感慨沐云烟到底哪里值得他喜欢了,不过转念一想他也不算什么好人,俩人凑一对并不可惜,也就释然了。
“那你和哀家说说什么是大局?深更半夜埋伏在崖底想劫持哀家,是看哀家出身卑微可以随便欺负么?”
“臣不敢,方才已将来意说得很清楚,是担心太妃娘娘受奸人迷惑,故而派兵保护罢了。”洛子渊绝非寻常武将,心思缜密自不必提,颠倒黑白的口才也丝毫不落下风,“明镜阁究竟为什么会突然袭击太妃,个中缘由还未查明,或许是某些人浑水摸鱼伺机陷害也说不定。”
在说到某些人的时候,他的眼睛很自然地望向了白祁月。
云岚樱唇微抿,眸底略含薄怒:“何必总讲这些没用的,哀家问你,若是今日执意不肯跟你走呢?”
“想来,太妃也不愿因为自己而使东厂和锦衣卫兵戎相见吧?”
居然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威胁。
白祁月蓦然笑出声来,目光所及之处寒意尽显,却偏偏魅惑无端:“你大可以试试看啊,洛子渊。”
东厂成员和锦衣卫成员几乎是在同时冲向对方,刀剑相击发出金属特有的清冽声响,在夜幕中银芒隐现,煞气纵横。
云岚步步后退,眼神始终没离开过位于交战暴风中心的二位首领,洛子渊的绣春刀和白祁月的星河剑,同样舔舐过无数鲜血的兵刃,同样强大的两个男人。
胜负难分。
直到突然出现的偷袭者打破了出神的沉思,刀刃折射天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凭借本能侧身避开对方的擒拿,紫电青霜经由一个反手动作探出袖口,准确无误抵在那人颈部动脉,毫不迟疑划过赤色弧线。
温热血液溅上月白衣襟,她谨慎地倒退一步,目光凌厉。
锦衣卫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眼前这位太妃娘娘竟是会杀人的,而且熟练程度丝毫不比江湖上那些叛党差,他们似有片刻犹豫,不确定是应该尽快上前将其抓住,还是等自家首领搞定东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