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白祁月脸色迅速阴沉下去,云岚琢磨着再不劝架二者没准就要当场开战了,于是当机立断把没吃完的糖葫芦用力砸在洛子渊脚旁,秀眉微扬没好气道:“指挥使说的都是些什么?等哀家不存在吗?”
“太妃息怒。”
“东厂和锦衣卫的恩怨哀家不掺和,多余的废话哀家也不想听。”她不耐烦一挥手,转身快步离开,“时辰不早,哀家要回府了,请千岁爷带路。”
白祁月回头看向洛子渊,四目相对,一个邪魅一个冷峭,电光石火般的眼神交接,谁也未落下风,他薄唇微抿,未再多言即跟上了云岚的脚步潇洒而去。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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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中天,花街灯如昼,沿着道路慢慢用脚步衡量过去,感觉漫长得望不到尽头。
云岚和白祁月并肩而行,一盏红绡宫灯隔在两人中间,偶尔侧过头去对视的片刻悸动也抵不住彼此眼波深沉如海,像是试探,又像是在等待对方的答案。
这样的静默气氛远不如先前和尧王走在一起那样令人不爽,也不似和洛子渊相对那般窒闷难当,反而叫她莫名安定下来。
云岚相信自己的直觉,尽管旁侧的男人是世人认定的邪佞奸臣,但他却能给她安全感,而且比其他人都可靠。
“千岁爷。”她才唤了一声,便因为身侧人流的拥挤而倒退了数步,结果刚刚稳住身形,就被人架住了胳膊。
白祁月将宫灯移至另一边,很自然地将右手伸给她,眼神似笑非笑:“为防止被人群冲散,还是拉着臣比较稳妥,不知太妃以为如何?”
云岚在他的注视下顿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语塞半晌,终是讪讪将手指搭在他的掌心,温度微凉,沁入心房,她放低声音道:“还没感谢千岁爷暗中派人保护我呢,否则刚才真是难以应对。”
“这原是臣的分内之事,况且即使臣不插手干涉,太妃也能应对自如,何必谦虚?”他轻声笑道,“只是太妃竟然甩掉了尧王独自行动,着实令臣不解。”
云岚收拢手指,拿尖利指甲去掐他:“胡扯,我溜走的原因你会不知道?我还奇怪你为什么突然出来逛花灯呢!”
“臣是担心太妃的安全问题,果然,这附近全是锦衣卫的眼线。”
“”她警惕地四面环顾,“那现在甩掉了吗?”
“自然,东厂的人也不是白养的。”说话间,见一东厂成员快步走来,伏在他耳边禀告了句什么,白祁月反手攥住她的手腕,低声嘱咐道,“别回头,尧王就在后面不远处。”
云岚立刻站直了身体,尴尬万分:“怎么办?要不先逃了再说?”她绝对有自信比尧王跑得快。
“逃?怎么逃?”她的反应让他不禁失笑,“跟臣走吧,保准不会被发现就是了。”言罢复又将面具扣好,不疾不徐,拉着她隐入了人群之中。
云岚任凭他带路,也并没有回头张望,有那么一瞬间她反倒觉得真实而刺激,仿佛是于合适的地点遇上了合适的人,故而在这样月朗风清的夜里,就连做些荒谬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直到确定已经脱离了身后尧王的视线范围,白祁月重新停下来,驻足在一家古玩摊铺之前,若有所思盯着台案上的物件看,像是在寻摸什么。云岚正欲询问,却见他拾起一根温润的白玉簪子摩挲片刻,转而和摊主议起价来。
“喂,你在买什么?”
“这是积雪白玉,是西域那边特有的优质玉石,质地坚硬,如今宫中都罕见,却不想能在这找着。”他悠然道,“都说玉在山而木润,玉蕴石而山辉,放在人身上也是同样道理,权当臣借花盏节讨太妃欢心。”
手指回拢,云岚将玉簪举至眼前细细端详,见表面覆了一层薄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