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尴尬,“想来太妃也还没有讨厌本王到连这点小要求也不肯满足的地步,对吧?”
这男人有些与生俱来的天赋,一张嘴就能讨女人喜欢——可她偏偏越听越不顺耳。
云岚倒真想点个头表示肯定就算了,不过她依旧很及时地克制住了自己,转而煞有介事道:“既然如此,哀家若再推三阻四,倒真是白白辜负了王爷的一片真心。”
想想也讽刺,花盏节明明是令少年男女邂逅定情的好日子,相遇相识窥探面具之下彼此真容,缘份所至眉间心上落尽相思,不知谱写过多少佳话,而她却要在此和一个全无好感的皇家男子你来我往玩文字游戏,真是窝火!
“这样说来,明太妃是默许了?”尧王见她终于松口,当即决定再多加一分力道,“传说街道中心那棵已生百年的秋梧桐是通灵的,枝头挂满福签,来年便可得偿所愿,你我不妨一试。”
云岚那双灵动眼眸在面具下满是嘲讽光影,她颔首应道:“一切听从王爷安排,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尝尝丝竹居的茶点才是,您说呢?”最后这一句话尾上扬,道不尽的婉转动听。
美人难得提出要求,若不趁机献上几分殷勤,岂不辜负了他长期流连于歌舞名坊的好经验?尧王深谙此理,故而立即爽快应下:“这里人多拥挤,你且在此等候,待本王买了茶点回来再一同前行。”
“多谢王爷。”
谁知当尧王提了茶点再度折返原地时,方才立于灯火明亮处的俏丽身影已不知去向,他摘下面具四处张望,半晌仍一无所获。怀中被红线系着的纸包还透出阵阵温热,他蹙着眉头将其扔到一边,心中直烦闷到了极点。
看来要驯服那只有心计的小野猫,还需静候一段时间,急不得。
然而越是如此,就越能令他产生强烈的征服欲。
梧桐树下。
戴着形形色色鬼神面具的少男少女们都在树下祈求姻缘,个个双手合十姿态虔诚。红纱灯的光芒影影绰绰映成一片朦胧的世界,衬着枝叶间带鲜艳璎珞的福签,远远观去倒像是隔着霞端。
云岚走过去,随手在台案上抽了一道签,但是以笔支颐思忖良久,也没想好自己应该写些什么。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么?太俗套了,反正福签系在树上也没人瞧得见,斟酌些矫情的字句有什么用。
她大笔一挥,干脆利落写上了一行字:求老天保佑沐云岚能与心爱的男人过这辈子,哪怕路途艰难,终可修成正果。
被上天赐予美满姻缘,说得简单,或许只是难上加难的祈愿。
她莫名其妙叹了口气,抬头见有不少男女正依次登上木梯,攀至树顶悬挂福签,便也向前挨近了几步,谁知身侧蓦然伸过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随即冷峻男声便于耳畔响起。
“或许臣可助太妃一臂之力。”
音量不高,却在四周的嘈杂声中格外清晰,云岚一个激灵讶然回望,只看到了一张凶神恶煞的判官面具。男子身形挺拔,着玄色长衫,领口金丝锁边衬着如墨黑发,即便看不清长相,亦有一阵铁血气息扑面而来,毫无疑问,是习武的高手。
而知道她真实身份还不加遮掩的高手,就更危险了。
她略一停顿,随即只当没听见他所用的称呼,漫不经心歪头笑道:“多谢公子美意,不过我这人呐,不喜欢求人帮忙,凡事都惯于自己解决。”言毕攥紧掌心福签,足尖轻点便飘上了枝头,但见衣袂翩飞,落地即惹来一片叫好声。
身为盗贼,若是这点功夫都练不到位,在现代时早就被同行挤兑死了,哪轮得着她笑看风云?
她轻巧回身,两步挨上前去,纤长五指去势如电,在对方尚未及阻止的刹那间扯下了判官面具,岂料男子也早有此意,同样动作神速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