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地睡了过去。
待暮笙醒来,外面已是繁星满天。
她的身畔,孟脩祎仍在睡,她的手搭在她的身上,不轻不重地揽着她的腰身。殿外人影攒动,暮笙小心地拎起孟脩祎搭在她身上的手,放到榻上,又替她将被角掩了掩,便起身穿衣,走了出去。
麦荣恩见终于出来了一位主,忙上前见了个礼,而后道:“是时候进膳了,陛下可醒了?”
“那就摆膳吧。”暮笙说道,见一旁那一大片乐师,她扶了下额,“天色已晚,你们也回乐坊去吧。”
两条命令下去,两拨人摆膳的摆膳,告退的告退。
暮笙转身回房,孟脩祎已醒了。她躺在那里,看到暮笙进来,缓缓地眨了下眼,那漆黑的眼眸中氤氲着茫然睡意。
暮笙走过去,跪坐到她的身旁,摸了摸她鬓角的碎发,温声道:“快起榻,该用膳了。”
孟脩祎看着她,迟缓道:“不想用膳。”
暮笙觉得自大婚后,陛下就有些越活越小的趋向。
“快起来,去用膳。”暮笙重复道,语气严厉了一些,但也严厉不到哪里去,因为她的眼中分明是含着笑意的。
孟脩祎也笑起来:“真凶,我可算知道那些大臣总抱怨家中有个管家婆是个什么心情了。”听着是抱怨的话,那笑意分明是喜欢的,暮笙也让她说得笑起来,到一旁将她的衣衫取了来。 孟脩祎见此,便伸伸手,懒懒道:“快服侍朕起来。”
暮笙认命的把衣衫放下,弯身要将孟脩祎拖起来,不料却反被她抱住。
暮笙急呼一声:“子珮——”一阵天旋地转,瞬息间便反压在了榻上。
孟脩祎压在她身上,先是隔着衣物在她胸口亲了一下,而后慢慢向上,到她的耳边,笑吟吟道:“汲老头说了,幸好有殿下,不然,怕是连我的影子都见不到。他现在可不待见我,反是乐于见到你了。”
呼出来的热气打到耳朵上,热热的湿湿的,暮笙禁不住偏了偏头,引来孟脩祎低低的笑声。知道她又在故意逗自己,暮笙没好气道:“若非陛下近日一下朝就不见人影,哪能将汲相逼成这样。”越说越来气,“奏疏堆了一大摞了,您究竟要不要批。”
孟脩祎满不在乎:“不是有你么?”横竖近来也没什么大事,她的皇后又是熟谙政务,她放心的很。
暮笙瞪她。孟脩祎笑眯眯道:“这天下是我的,我是你的,那么大晋自然也是你的,你的东西,你自当看好了。”
好一套歪理邪说。
暮笙扭头,将陛下的脸揪得老长:“脸皮真厚。”
孟脩祎忙把自己的脸皮抢回来,抱着暮笙不吭声了。
毕竟是皇帝,把她说得生闷气就不好了,暮笙任她抱着,反手戳戳她的肩,问:“怎么不说话了?”
“昭儿。”孟脩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冲我横眉怒视的那会儿。”
暮笙仔细分辨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她们认识不久的事。于暮笙而言,恍如隔世这四字是实指,是真真切切,就隔了一世。如此久远,暮笙都快要忘了。她嗯了一声,估摸着一时半刻陛下是不肯起身的,便干脆合了眼。
她显然是不怎么想听了,孟脩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紧了紧手臂,让暮笙紧紧地贴着她。
过了许久,直到麦荣恩忍无可忍地来唤,孟脩祎才恩赐般的起来,穿了衣裳,套上云履,慢悠悠地走出去。
用过晚膳,暮笙令人把那些奏疏都从建章宫搬了来,二人就在宣室殿一本一本的翻看起来。
大多都是些唠唠叨叨的琐事,还有一些郡守刺史问候皇帝身体安泰的。
这样的奏疏,她批了六七年了,从不见懒怠厌倦,但现在,孟脩祎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