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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写实。天子家事,与平民百姓,真的没有大关系。不论陛下与谁成婚,他们仍旧要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日子。

    大臣们到底还是心气难平的,皇帝知道,干脆就下诏将被他们弹劾了年余的庞中直弃市,以示安抚。

    曾经不可一世的锦衣卫统领庞中直就这么死了。

    他的尸体被丢弃在街市上,将他恨得牙痒痒的大臣们终于算是消气了,至于陛下大婚,也就由她去了。

    孟脩祎天天扳着指头计算日子,暮笙见了就笑话她:“越是这么算计着,就越过的慢,陛下不如就如我一样,不去想,就一下子过去了。”

    道理是这样说的没错,可皇帝就是忍不住啊,这么日盼夜盼的事,终于有了盼头,简直像在梦中一般。见暮笙淡定,她又不是滋味起来:“你好像一点也不盼着,你不期待么?”

    看她这带了点儿赌气的模样,暮笙不禁好笑,倾身抱了抱她,说道:“我期待,我也盼着,但我一点也不忐忑,因为我知道,你是一定会娶我的。”

    两辈子了,不论是出于本意还是被逼迫,她都将自己交给了这个人。就如命中注定一般,她每一次出现都强势如天神,也终究让她放下了从前的那些心结,与她真心相爱。

    孟脩祎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洒然道:“那是,除了你还能是谁?”她用力抱紧暮笙,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虽然暮笙那般说了,孟脩祎仍旧扳着手指算日子,她将余下的日月都写下来,每过一日就划去一个。

    终于,等到了那一天。

    当日,孟脩祎先祭天,后祭先祖。在庄严的太庙中,有一块不是孟氏先祖的牌位。在承平帝的灵位旁,有一座同样规格的牌位,属于开国宰相谢恒。世人不知,皇家也将其当做秘密。承平帝的陵寝中,在她的梓宫边上,放置的是谢恒的灵柩。谢恒无子女,就在这里,享皇族供奉。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合葬一棺,孟脩祎觉得,大约承平帝也觉得没面目去见地下的谢相吧,可又舍不得远离,便这样尽量靠近地待着。明明是这样的深情,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何等艰难的事,逼得承平帝不得不妥协?

    孟脩祎叹了口气,幸好,她和暮笙不会这样。她们也曾阴阳两隔,那种彻底失去她的滋味,痛彻心扉,还好,还好,上苍到底是眷顾她的。

    昏礼之所以为昏礼就是傍晚黄昏时进行的。

    孟脩祎为示,一切都依最庄重的古礼来,又大赦天下,将大婚规格拔高到直逼她登基时的盛况。

    那是她珍爱的女子,但凡能给的,她不想让她有半点委屈。

    到了傍晚,孟脩祎换上礼服,礼服是玄色的,饰以正红的滚边,端凝而庄重。戴上冕旒,佩上剑,再骑上骏马。派出羽林郎开道,孟脩祎率迎亲的队伍,亲自向薄府去。

    皇帝入府迎亲,这是古来未有的,大臣们也谏过了,就是劝不住在这件事上极为坚决的孟脩祎,反正她从要立后起就很任性,大臣们也没办法了,只能任她去。

    于是,那些总觉得女子迎娶女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昏礼的世人就发现,此次帝王大婚,郑重程度前所未有。每一步都是崇文馆饱读诗书的学子从古典上寻来,从纳征到迎娶,每一个细节都有礼法可依,严谨到没有半丝含糊。

    尤其是,皇帝是将皇后与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的,这一点,古往今来的帝王,谁都做不到。

    骑在骏马上的帝王满面肃穆,却掩不去眼角眉梢的喜悦。围观的百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是一次空前神圣的昏礼,从今日之后,皇帝皇后结为夫妇,永世不离。

    终于迎得佳人的皇帝心情激动而愉悦,看到同样一身玄色礼服的暮笙,她快步走上前。她的面容以珠帘遮起,孟脩祎从中间分开那珠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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