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是年关了,公里宫外都忙了起来,可这几日刮风刮得紧,格外的干冷,衣服穿多少层都觉得风能吹到皮肉,办事的宫人们都脚步匆匆,各宫主子也尽量不出门。秦月是个公主,本来没什么要她操心,但她想着去母妃那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到了殿外,下人本想通传,但秦月却说不必了,想给母妃一个惊喜。
秦月进了正殿,却没见着人,但又想到母妃协助皇后筹办年宴,肯定派了人去皇后那边,自己宫里人少也没什么奇怪的。侧殿关着门,秦月刚要敲门。就听见母妃的声音隐约的传了出来,秦月愣了愣,鬼使神差般地放下了敲门的手,侧耳偷听。
“娘娘,公主还小,冲动是在所难免。”这是母妃身边老姑姑的声音。
“小?她比秦楚还大一岁,那个丫头几句话就哄得皇上消了气儿,她能吗?”秦月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母妃这是气自己了吗?因为紧张,秦月手心儿都出了汗,大气儿不敢喘一下僵着身子听着。
“她太沉不住气儿了,竟然向秦楚动手,不自量力。她以为自己能嫁入国公府?沐家人都是出了名的痴情,国公府可是个福窝,皇上怎么会舍得把这样一个好夫婿留给别人?秦楚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国公府的女主人十有是秦楚的。”
“娘娘英明,看事果然透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吃到肉还占了一身腥,现在皇后和太子那边肯定有所警惕,如此一来,秦澈办事就更难了。”
“是啊,咱们五皇子这边儿确实是难办了。”
秦月狠狠地捂住嘴,生怕露出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秦月使劲用袖子擦着泪,擦得脸生疼,可眼泪越擦越掉,秦月又气又恼,索性满脸泪痕跑了出去。走前不忘对门口的下人说:“我来过这里的事不要告诉母妃,母妃正在生气,你们若是说了,说不定母妃拿你们撒气。”
秦月一口气跑回自己殿里,关上门,埋在被子里呜呜的哭。母妃啊母妃,你竟然如此无情!只想着哥哥办事顺不顺利,却不管我的死活,哥哥是你的孩子,那我呢?我难道不是你的骨肉吗?原本以为母妃是外冷内热,心里还是疼我的,可事实呢?母妃根本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女人!她只在乎自己的荣华富贵!哈哈!原来哥哥也有觊觎皇位之心啊!所有人都以为五皇子只好游山玩水,原来都是装的,都是假的啊!
秦月又哭又笑,有些癫狂,气愤时砸些花瓶瓷器,笑起来笑声又十分阴森,充满了怨恨,叮铃哐啷不消一会儿屋内就一片狼藉,听得外面的丫头兢兢战战瑟瑟发抖。
我只是想以后过上好日子,我有什么错啊!凭什么说我不自量力!我哪里差了?我哪方面都比秦楚强!我舞跳得好,女红也好,更比她温柔,她会什么啊?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难登大雅之堂!凭什么父皇那么宠她啊,皇后太子也疼她,还有沐承鞅和顾祁佑也对她好,凭什么?凭什么啊!不公平!不公平!
什么?国公府的女主人?我呸!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不!我一定要嫁进国公府,一定!我要让母妃,让秦楚,让所有人都看着我风风光光地嫁入沐府,成为沐承鞅的女人,所有人都等着看吧!
秦月渐渐消停了,唤了下人梳妆洗漱收拾屋子,三个时辰后秦月焕然一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手里拿着一封信,目光里满是志在必得的笃定。“玉莹,给我送封信。”玉莹上前,秦月低声接着道,“送去国公府,一定要交到沐小公爷的手里。”
当日下午沐承鞅就收到了信,信笺芳香,上面写着:“要事相商,明日酉时三刻,慎之亭,不见不散。秦月书。”慎之亭在护城河边,很隐蔽,离皇城也很近。沐承鞅只扫了一眼,就随便把信扔到一边,顿了一下,对身边的高旻说了句你去吧,看看她有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