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秋风凉,从窗外刮过去,刮得铁马整夜丁零作响。秋天似乎一下子就来了,遍地萧索。
辛四四替孟扶苏系好绶带,靠他近些,“随侍禀报说,人都在大殿候着的,你该去了。”
他不知道孟扶苏有什么计划,只知道,今日是孟蓟掌家的大日子,不应该耽搁了。想想,孟蓟掌家也不错,这位堂兄仪表堂堂,处事精明,又是二叔亲自培养起来,自然会有所作为。便放宽了心,安慰自己说,只要是二叔安排的,都可以放心。
孟扶苏持重非常的看她,随口应了声:“孟蓟掌家是大事,少不得前殿会有番血雨腥风,等会我让随侍去唤悯夙过来守着你,你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她也想好了,这次孟蓟掌家,他卸下南朝的担子便可以无拘无束的回帝朝生活。只要他愿意,她就跟他走。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都可以当成是自己的家乡。温软的替他簪好发髻,蕴着笑,“快去吧,莫让他们等久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哪都不去。”
她说这话,叫他心中踏实。便拥住她,在她额上亲了亲,出了房门往大殿走去。
孟扶苏走后,她自顾穿戴好,坐在桌边望着一桌子饭菜发呆。随侍进来添两样糕,瞧她心不在焉的,便将绿豆糕往她面前推了推,“老奴就去叫悯夙姑娘过来,四小姐吃些糕吧。”
辛四四答应着,嘱咐道:“你去的时候小心些,记得避开水莲和花烛。”
随侍哎声应承着。
胡乱填几口绿豆糕,味同嚼蜡。索性将糕推去一边,撑腮看着门外。她觉得有些想孟扶苏了,明明才分开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悯夙过来的时候,她脚抵在墙上练倒立,说悯夙怎么整个人都是倒着的。
悯夙看她这个样子,惶惶道:“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使不得的,快些起来坐好。”
辛四四无趣的放下脚来,找个椅子坐好,却是心不在焉的望着大殿的方向。檐角垂挂的铁马叮铃叮铃,悯夙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外面一阵骚动声起,辛四四惊了一跳,恰在这时,随侍闪进门来,着急道:“不好了,四爷反对传家印给蓟公子,在大殿要和世子动手。四爷的兵把整个孟府围得水泄不通了。”
辛四四心中骇然,忙起身问他,“现在大殿那边怎么样了?二叔可会有危险?”
随侍摇摇头,“老奴想,世子应该不会有事的。世子吩咐老奴守在这儿,保护小姐的安全。万一四爷发令拿人,老奴会带小姐逃出去的。”
辛四四心中茫然,她记得她这个四叔平素里只喜欢舞文弄墨侍弄花草,孟湘云还曾说过他与世无争。今天这番狼子野心哪里是个与世无争之人能做的?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听到孟扶苏被人发难,就觉得自己的未来朝夕不保般。不顾随侍再三相劝,她吩咐悯夙备上孟扶苏的锦缎斗篷,往大殿而去。
随侍无奈之下,只一跺脚,道:“罢了罢了,就让世子要了老奴这条命吧。”也随着辛四四去了。
大殿殿外聚集着许多人,他们有的是清扫庭院的,有的是厨房烧水的,总之都是孟府家养的下人c奴婢。辛四四心中生气,孟府现在还没沦落到要让下人看热闹的地步。她停下来,提高音节问她们,“你们都是孟府请来的贵客?即是贵客,怎么不去殿中?”
有几个下人忙过来施礼,怯怯道:“小的是针线房的,看这里围着许多人才过来看的。”
辛四四冷笑两声,“孟府供养你们白吃白喝吗?都不用做工了?”旋即道:“随侍,问问名字,一一记下,明日结了工钱送他们回家。”
辛四四这番话,实在把她们吓傻了,忙跪下磕头,哭喊道:“小姐,我们知错了,小姐不要赶我们回去。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家里还指望我们这些工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