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夙挡在门口,同气色不好的杨柳分辨,“四小姐昨儿晚上睡得晚,还未醒呢。表姑娘还是先回去吧,等会子四小姐若是醒了,再让人请表小姐过来。”
杨柳蕴着怒气,声音也拔高几分,“孟家可是世家大族,同咱们这些小户不同,怎么养出来的下人这么不懂规矩?难怪人家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辛四四推开门,满脸笑意的望着杨柳,道:“可不是嘛,有些主子还不如府上养的奴才懂规矩,连什么是客随主便都不知道。”对悯夙使个眼色,悯夙便退到后边去了。辛四四上前两步,继续道,“表姐姐可别多心,蓁娘可不是说的表姐姐。”
杨柳气的直哆嗦,哼了声道:“我娘让我过来同蓁娘你知会一声,这山中寒酸的要死,哪里像是人住的!我们下午就动身回安阳郡了。”
辛四四嘴上挂着笑,“也对,孟家虽然富可敌国,但二叔却教导我们从小要简朴生活,不可贪图享乐而忘本。山中如此寒酸,确实不是表姐姐这种锦衣玉食的小户小姐能住的下的。就此回去也好。”
谁也不会笨到真的相信杨柳说的话是出自顾氏之口。顾氏虽然护犊子,到底是经过世面的,走的桥比杨柳走的路还多,怎么可能说出这种没轻没重的话来?
杨柳吃了瘪,正踌躇着,待也不是走也不是。
老夫子早上没等到辛四四,又不好直接来找辛四四,只好去找子詹先生,想让子詹先生告诫下四姑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可因为经纶满腹就小看学问,要知道学问之大,当活到老学到老才是。子詹先生耐不住老夫子通篇长论,只好头痛的答应下来,亲自过来走一遭。
看着面前这副景象,他心中便猜出个大概,上前两步,开门见山的同辛四四道:“老夫子说你近几日学习松怠,让我过来说说你。四姑娘,虽然世子半个月后才能回山,暂时对你的课业不能过问,可回来是定然会询问老夫子的。”
辛四四立时如同被人浇下盆冷水,只觉得从头寒到脚。孟扶苏那些惩罚手段,想想都觉得可怕。眼下再不敢多待,急忙拉着悯夙就往书院跑。
子詹先生也没有理杨柳,自顾离开了。
杨柳被人冷落后,简直不能更加心塞,重重的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带着丫头们回去了。
辛四四好不容易从老夫子的繁文缛节中挨到下课,正坐在书院的院子外面托着下巴发呆。说起来,杨柳不过是个外亲,以后回到埕州离安阳郡远到十万八千里,肯定是没有机会再见面的,也犯不着跟她置什么气。再说,杨柳虽然比她要大许多,可到底是女孩心性罢了,没什么花花肠子,心高气傲些也不打紧。她现在只怕敌人多,还怕有朋友么?
有了这个想法,辛四四站起来,拍拍屁股,对悯夙道:“走吧,我们去送送二舅母和柳娘。带上方才烤的地瓜,多带几个。”
悯夙哎声答应着,抱着四c五个地瓜蛋子,寸步不离的跟在辛四四身后。
顾氏站在马车前,远远看见辛四四过来,脸上忙堆起笑,等辛四四走近了,上前拉过辛四四的手,和蔼道:“蓁娘,真是麻烦你还亲自过来送舅母。”
辛四四倒是觉得挺好的,自家舅母上山来看她正和她的意。孟萁虽然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却因为二爷对世子有救命之恩,让她占了不少光。孟兰儿就更不用说了,家中父母健全,还有兄弟姐妹帮衬着。自己在孟家简直就是弱势群体,不,就是个弱体,连群都没有。恰好这个时候凭空蹦出来个舅母,也让孟家人看看,自己不是个孤苦伶仃的,起码旁人再想欺负自己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她母舅家的人乐不乐意。
只是这些话不能直接说到面上,更不能同柳娘在顾氏面前撕破脸,让人看了笑话。因而笑道:“舅母跟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