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突然被姚氏出言顶撞,先是有些意想不到。紧接着,她的目光变得凶狠而又凌厉,回应姚氏的目光高声道:“妹妹,你一向懂得分寸,今个儿怎么突然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妾,凭什么和我这个正房夫人这样说话?!”
姚氏一向被大夫人压制惯了,被她这么一吼,一时间有些懵了。她的眉眼低垂了下去,不过只是数秒又重新恢复了镇定。
秦云月还在禁足,如果秦风衡正让她关上半年,那么只怕会毁了她。她作为一个母亲,必须要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姚氏这样想着,心里更加坚定了几分,咬牙道:“姐姐,老爷出门前担心府中事情众多,您一个人会忙不过来,特地交待我多为姐姐分忧。正因如此,妹妹就不得不提醒您,今天这事是您做得不对。七姨娘虽是妾室,膝下却有一,按照我国的礼法,位分等同于侧夫人。而侧夫人若是要出殡,便必须有老爷同意才行。如今老爷还未回来,小姐又有办法暂时保存七姨娘尸身完好,姐姐您便不应该擅作主张让七姨娘出殡。”
姚氏一口气说出了一大串话,只听得大夫人和秦云彤一怔。秦思在心里暗笑道,母性的力量果真是超乎想象,为了自己的女儿,姚氏这次算是拼尽了全力。
大夫人哪里想得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姚氏,彼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她气得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破口大骂道:“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若是有什么差池,等到老爷回来时我自会去请罪。而今天,单氏必须马上出殡!”
姚氏即使有再缜密的心思,也说不出那些话来。很明显,是秦思提前教的她。
秦云彤听罢姚氏的话,虽觉得事有不妥,不过一来她也想让单氏这个死人赶紧出府,二来大夫人正在气头上,她不可能去驳她的面。早在来之前,她便让丫鬟重新去请了一批抬棺的人,过一会儿就应该到了。
她静静地看着秦思,突然想到了什么。姚氏方才一直提到礼法,她似乎记得听人说过。姚氏的娘家曾出过一位忠贞烈女,先主皇帝曾赐予姚氏全家“知书达理”的牌匾。现在大夫人虽表面上占了优势,可是如果她们待会儿将那块牌匾抬出来,岂不是就能扭转局面了?
见先皇所赐之物如见天
秦云彤不敢再想下去。她环顾了四周一圈,双眼飞快地打探着牌匾所藏的地方,却终究一无所获。
不可能在府中!若是她们早已拿到牌匾,那么为何迟迟不亮出来?姚氏的娘家虽也在京都,却离尚书府程较远,快马也需要数个时辰的时间。就算从昨夜开始送来,也得今天晌午才能抵达。
秦云彤看了看日头,离晌午还有半个时辰的功夫。
她的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心里暗自想着,凭她秦思心思缜密又如何,她能想到的她秦云彤也一样能猜到!这一次她一定要赢了秦思。
秦云彤凑到大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而后悄悄地退出了门外去。
秦思看着秦云彤的身影,虽然有些诧异,却不得不继续留在原地和大夫人对峙。现在,她们只能期待姚氏娘家的家仆,能将那块牌匾尽快送来了。
早就在秦思拜访完姚氏之后,姚氏便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她修书一身,讲明了如今的处境,让父母命人将那块牌匾连夜送进尚书府来。不出意外的话,晌午便能到了。
姚氏仍在软言细语地和大夫人讲着道理,同时掐着指头计算着时间。大夫人刚才听了秦云彤的话,早已胸有成竹。有秦云彤领人在大门处守着,姚家的人一时半会也不能进府。待会儿她再将抬棺的人放进来,单氏这根心头刺就算是彻底拔掉了。
大夫人这样想着,也不着急和姚氏生气,只是出言嘲讽道:“姚叶玲,我要是你的话,就没脸提自己是什么礼仪世家。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