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也如同纹身一般刺在了他的脖颈上,每次昊云疼的醒转的时候,墨绿色的纹身便会闪烁一次,舒缓全身的疼痛感,使他始终沉浸在昏迷中
石屋外面一片寂静。
一组八人,头戴着兽头骨,上身,奇妙迥异的纹身以及额头上令人发怵的灵气符号透露着他们巫族的身份。踏着成空大雪山反射下来的月光,一行人快速接近了小石屋。
“大哥,这千年一梦有用吗?还有长老给我们的传送阵到底行不行啊?一旦惊动了拓跋人族,我们想死都不行!”说话的巫族人似乎忆起了什么,浑身打了个冷颤。
“上古时代,无间彼岸花和九天银河曼陀罗是世间稀有的灵植。每过万年,她们的花粉通过时空缝隙来到红尘,那时取两者再外加黄泉河畔的三生石,熬制九九八十一天便可得天回香,闻者永世沉沦,直到寿命终结。而这次从族里带来的千年一梦是它的减弱版本,是专门用来对付人族圣女拓跋明月的,用千年的紫炭代替三生石,可以触发她体内原本就封印的阴死之气,让她在昏迷当中死去。”
“至于这传送阵,不说了,时间不够了,我们开始吧,不然就真的回不去了。”说话的黑脸巫族一边催促,一边把一支看上去七彩光泽的香烛点燃,乳白色的轻烟顺着缝隙飘进了石屋内,从拓跋明月外露的肌肤透进,顷刻之间大大小小的彼岸花和曼陀罗虚虚实实的在玉床周围绽放,泯灭,如影如幻。
一滴清泪从拓跋明月的眼角缓缓滑落,一声清晰可闻的呼唤在这个悲凉夜晚传的更加遥远:“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屋外,八个巫族按八极之势站立,同时面向一个方位,双眸紧闭,无数的银白色絮状物如漫天白雪从他们的手指中冒出,瞬间一个巨大雪花状的传送阵包裹了所有人,撕碎了黑色的虚空,消失在了黑夜中
三日后,夜晚,燥月之日,巫族万年祭天大典。
阴山沼泽西部,巫族大部蜗居之地,外人称这里为巫地。
此刻,鲜红的兽血染红了祭坛,沿着坛身上的纹理而淌,那些被鲜血彻底浸没的妖兽石刻仿佛被唤醒了一样,张牙舞爪,散列着太古洪荒的气息。
一具美丽的尸身,僵硬的悬浮在祭坛的高处,上下起伏,隆起的肚子好像告诉着世人一命两尸的事实。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事实下面到底隐藏着一个怎样的生命!
昊云,三日前的那个晚上就清醒过来了。千年一梦的效果在夺取拓跋明月的性命时,同样使他从沉睡中醒来。就这样,一面忍受着无尽锻骨带来的极痛,另一面三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疯狂的恨意冲击着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那猩红的目光,似乎要摧毁世间的一切。
此时,一轮同样猩红的大月高悬在夜空,如果现在有人能够看见尸身肚子里的胎儿,那么可以清晰的明视到血红的月光透过皮肤照在了胎儿身上,无数灰色的死气顷刻之间开始缠绕着昊云,想把这个迥然于世的物种消灭在萌芽中。
彻底陷入了癫狂中的昊云,开始硬生生的用一双小手撑开了拓跋明月的肚子!
只听到刺啦一声轻响,黏稠的血液胶着稀疏的头发,一个双眼通红的脑袋暴露在无数的巫族人眼里!接着两根皮包着骨头,毫无肉感的手臂支撑着瘦骨嶙峋的躯干,挣扎着爬出,这个承受怨恨的魂魄低下头颅,用还没长出牙齿的小嘴磨裂着那根脐带,一下,两下
“嘣”。这一夜,脐带断裂出来的沉闷声响,化为震惊世人的洪钟,敲打在了每一个巫族人的心脏。
祭坛上的昊云,心头微微恍惚,这一刹那三世里消失的人事如同时光机一般掠过,感觉那么的不真实,仿佛不曾拥有,似乎跟自己的故去说了声拜拜,道了声再见。
“再见,再见,是再也不见还是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