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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的慕容青见状不禁笑道:“没想到那老头子好上了这一口,不过这倒像个老头子该做的事儿,比卖弄他的狂草好上太多。”

    当朝太傅聚众赌博,虽说他早已不上朝管事了,但说出去也不怎么光彩罢?

    珍珠稀奇的是,这春华街住的都是当朝权贵,总有认识薛太傅的罢,难道就没人瞧见他这副德行?当年这老头子可是最重面子,也最爱端架子的。

    不过眼下的事儿倒不是轻易好解决的。

    那被众人簇拥着华衣大少脸色沉得能掐出墨汁儿来,死死地盯着斗蛐蛐特设的围栏里那只战胜的c看起来并不起眼的c薛太傅的蛐蛐,忽的咧嘴一笑,在众人都反应不及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上一脚,薛太傅的宝贝蛐蛐顿时面目全非。

    赵粉坐在车外头,眼力极好,因此看得清清楚楚,不禁轻呀了一声。

    慕容青看不分明,听卫子衿讲了之后便轻笑一声,看得饶有趣味。

    只见薛太傅乐极生悲,岣嵝着身躯蹲了下来,似一下子老了十岁。他也不嫌脏,从石板上抠出肚破汁流的蛐蛐的尸体,老泪纵横道:“天哪!我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对你如亲身子一般教你养你,供你读书,如今却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于心何忍”

    周围的吵嚷声顿时没了,个个都屏着呼吸听他唱戏。

    开头一句绕梁三日的“天哪”已经让慕容青一行人起了鸡皮疙瘩,然后的“教你养你”真的让人叹为观止了。薛太傅身边的人个个都神色自如,想来是已经习惯了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华衣大少那边的人则个个目瞪口呆,围观的人则有不少忍俊不禁,要笑不笑的,有的直接就噗了好几声。

    单纯的赵粉不禁感慨道:“不愧是薛太傅,竟能教蛐蛐读书,能教动物读书,真真天下罕见!”

    珍珠撇撇嘴,根本没把赵粉的话放在心上,也懒得去扭曲赵粉的观点,日后这傻丫头自会知道薛太傅从来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十句能信一句就算他厚道了。

    那华衣大少本还想看看薛太傅的反应,但听了薛太傅的哭丧后,顿觉自己被耍了,立即沉了脸,拂袖要走。薛太傅眼尖得很,哪里肯让他走,一把抓住华衣大少的袖口,喝道:“歹人,你杀了老夫的心肝宝贝儿竟想一走了之?”

    那华衣大少也是横惯了的,根本不屑理会这个衣着普通的老头儿。他虽然削瘦,却到底年轻力壮,手臂一挥,薛太傅就被带得往后摔去,小八十的人了,若是真在这石板路上的摔上一跤,死是不容易,卧床几个月却容易得很。

    心善的赵粉见状不忍地“呀”了一声,身形微动,却被珍珠拽住了。

    珍珠朝薛太傅的地方努努嘴,道:“放一百个心罢,他身边自有人护着。”

    果不其然,薛太傅身后的一个不起眼的灰衣人不露声色地托了薛太傅的腰一把,扶住了薛太傅。

    那华衣大少并不在意,转身欲走。

    谁料薛太傅极不识相,又冲上前去抓住了华衣大少的袍子。

    华衣大少停了脚步,低头看着袍子上被薛太傅抓得皱成了一团的牡丹花,眼底顿时氲了黑气,随即利刃一般扫向薛太傅。

    薛太傅不但没有退却,还理直气壮地说道:“杀了我的宝贝儿还想逃,没门!赔银子!”

    华衣大少薄唇一抿,理了理袖子,似乎也不想叫人,打算亲自动手了。他手刚刚抬起,他身后一个衣着相貌都很普通的随从走上前来,套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的手微微一顿,视线在薛太傅身上停留了一瞬,手就这么若无其事地放下了。

    离得远,那人又说得小声,慕容青一行自然听不到。不过这车上几个有功夫的人都懂唇语,赵粉小声地说给珍珠听。车里卫子衿说给慕容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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