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瞧着两眼发直,心道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的都不是一般人啊。
本以为最多等个一刻,太后就该召见自己了,可宁妃左等右等,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殿里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更没见一个人出来,连进去禀报的珍珠也跟那打了狗的肉包子一样,一去不回了。
眼看宁妃的脸色越来越差,琳琅心中发憷,生怕宁妃脾气上来,在淑兰殿胡闹。她左看右看,发现淑兰殿里的宫人似乎都进殿了,外头一个人也没有,于是计上心头,在宁妃耳边低声说道:“娘娘,宫人似乎都进殿伺候太后娘娘了,咱们不妨走近瞧瞧?”
所谓走近瞧瞧,就是偷听。
其实以琳琅小心谨慎的性子,极少会怂恿自家主子做这种失仪的事,但她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加上先前因太后娘娘的主意在陛下面前出了丑,今儿个说不定就控制不住要在淑兰殿发脾气。想起宁大人私下的嘱咐,琳琅只得用这个法子转移主子的怒气。
而宁妃以为珍珠进殿都小半个时辰了,太后必定知道自己来访,她迟迟不见自己,说不准正在说自己的坏话,所以偷听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于是,琳琅难得出了昏招,宁妃从善如流地用了,主仆二人蹑手蹑脚地靠近内殿大门。
许是珍珠进去的时候疏忽了,内殿的门没关严,宁妃也不敢把门开大些,就着门缝往里看,隐约能看到一群人围着太后娘娘,伺候太后娘娘起身梳洗。
不一会儿,太后娘娘慵懒带笑的声音响起:“昨儿个宁妃来向哀家问史书,倒是勾起了哀家的兴致。”
里头不知是谁回了一句,宁妃主仆听不太清。
只听太后笑了几声,又道:“当年哀家进宫时不过七岁,先帝忙于政事,后宫妃嫔也多,哀家平日里闲的时间多,就看史书打发时间。”
这回宁妃听清楚了,是珍珠笑嘻嘻地回道:“先帝爷当年金口玉言夸过娘娘,还说女子鲜少能看懂史书。”
太后叹道:“哀家年纪大了,兴致一来就得做,否则一盏茶的时间都能忘了个干干净净。宁妃走了之后,哀家就让小乐子找了几本史书来看。”
太后口中的小乐子乐公公连忙回道:“娘娘春秋鼎盛,记性好着呢。”
太后听马屁听得很舒服,开怀地笑了一会儿,半晌才道:“可别说,哀家昨儿个看过的都还记着呢。”
珍珠上赶着拍马屁道:“娘娘不妨给奴婢们讲讲,让奴婢们也沾沾书香。”
“就你贫嘴,哀家是那茶馆里说书的么!”太后笑骂了一声,终是禁不住宫人们的哀求开了口:“哀家看的是咱们大燕建国头三百年的史书,上头说商人位卑,世代不可为官。当时大燕还不如今日富硕,国库非常吃紧,还三年两头的闹天灾,大臣们都愁白了头发。后来有大臣想了个法子,说是商人富硕,若是商人肯捐献银两,国库就不会吃紧了。可商人也不是傻的,岂会乖乖捐献银两?便有大臣说,若有商人捐银二十万,朝廷便可赐他士人身份,如此子孙万代都可以入朝为官了。”
有宫人唏嘘道:“二十万两可不是笔小数目,有商人肯捐么?”
乐公公笑道:“那年头的二十万两可抵得上如今的四十万两了,的确不是笔小数目。”
珍珠点点先前说话的小宫人的脑袋,道:“没见识的小丫头,这可是福泽后代的大好事儿,就是倾家荡产也得捐啊。再说,商贾从来都有钱得很,这钱多了心里头想的自然就是身份了。若放到现在,便是让那些商户拿出百万,也有人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太后嗤笑,“就你有见识,小乐子c魏紫c姚黄哪个不比你懂得多,就听你一个人叽叽喳喳的好显摆!”
珍珠谄笑道:“他们大人有大量,都让着奴婢呢。”
太后冷哼一声,“不过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