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东京手支在窗沿,撇头看着巷子里偶尔蹿出的行人,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将与骆金银的“三年之约”和盘托出。
三年的苦闷与煎熬,最终只化作短短几百字。讲述出口后,她恍然觉得,原来三年的故事,竟然可以减缩成这样。她那样努力,那样不要命地拼搏,此般看来,真真像是个笑谈。
段西安沉默地听着,只是搭在方向盘上c交叠的双手渐渐拢紧。他心疼她,责怪自己:竟然就这样令她孤独了三年。
也不知车里的两人噤声多久,蓦地,段西安轻轻开口:“别这么辛苦,真的没必要。”
他说的“没必要”其实并没有特殊的含义,可姚东京这三年被骆金银打击惯了,不知被她嘲讽了多少次“没必要”,于是这三个字宛若一颗地雷,砸进姚东京的心底,轰然爆炸。
她冷着眸子看他:“如果真的没必要,这三年我真的放弃挣扎,那么现在,我已经嫁给沈孙义,再无反抗的机会和余地。”
段西安蹙眉,只觉得此刻的姚东京像是一只敏感的c脆弱的c极易炸毛的猫咪:“我的意思是,你何必只尝试这一种方法?抵抗的方式有千万种,可你偏偏选了最累c最笨的一种。”
被人这样全盘否定了三年的光阴,姚东京心中生了火气:“哦?那你说,什么方法既不累又不笨?”
段西安诡笑着摸了摸下巴,看得姚东京心底发毛。静默稍许,段西安轻笑着开口:“我可以为你提供两种解决方案,你自己斟酌看看。”
“第一,放弃你现在这种累死人不偿命的生活c工作方式,你完全可以聘请一名酒店管理ce一为你打理酒店的一切事宜。这样的人才其实很多,比如nis。”
他笑着指着自己:“遗憾的是,按照nis的价位,大部分人都聘用不起。哦,我可以给你友情价不过,以你目前的个人资产,就算是友情价,也不一定负担得起。”
姚东京插嘴:“也就是说第一种方案可行性很低喽?”
“别急,不是还有第二种?我保证这一种可行。”段西安又露出一抹诡笑,“第二,我建议你换种思维思考问题——”
他分析道:“你不是说你妈妈想把你和沈家牵上线,为的是所谓的‘强强联手’?既然目的是企业联姻,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沈氏更强大的靠山,比如段氏?”
姚东京拧着眉,水汪汪的杏眼里藏着浅浅的诧异。段西安笑着看她,只觉得她忽然从一只疯狂的小猫摇身变为为呆萌的仓鼠。
他凑近她,压低声音,仿佛能蛊惑人心:“段氏不比沈氏落伍s也不比沈孙义差劲你为何不考虑,将联姻的对象换做段氏?对你来说,正好摆脱了沈孙义;对你妈妈来说,‘强有力的靠山’这一条件没有改变;对我来说,我得偿所愿。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姚东京深吸一口气,难以形容此刻的震惊。她拼命瞪着段西安,仿佛坠入了恶魔的陷阱。可下一秒,段西安便收起那意味不明的神情,启动车子的同时平静地道:“我给你时间,你好好考虑。”
一月中旬,大街小巷挂着红灯笼,还有店面已经开始循环播放《恭喜恭喜》,过年的氛围愈发浓重。
超市货柜年货上架,购买年货的顾客络绎不绝。姚东京从拥挤的人群中逃窜出来,手上拎着的蔬菜都差点被挤变形了。她后怕地看了一眼疯狂抢购的众人,无语地摇头。
姚春风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姚东京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她心里想着的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她实在是怕了骆金银,有时候一天的好心情可能会因为骆金银一句讽刺嘲得跑光光,现在她脑海里一浮现骆金银的脸,心中便是又惧又烦。
姚春风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