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莫要动手动脚,在一旁坐下便是。”陆叙道,他已经在椅上坐下,桌案上摆了茶水点心,却是未伸手触碰一下。
妓子有些意外,未想对方半点不怵,反而一如进来时那般沉着冷静,她心里有疑,不免重新打量他一番。“你不是进来寻乐的?你是另有目的?”
“自是进来寻乐,只并非你想象的那般,弹琴唱曲皆由着你选,只莫同我动手动脚便好。”陆叙冷淡道。
那妓子一听,不由又是一声娇笑,她面上点头,心里却是嘲讽起来,这读书人果真酸得很,大刺刺的来到妓/院,却道不许动手动脚,只许弹琴唱曲儿。她心里有些遗憾,再看两眼这清隽挺拔的男子,到底取出了琴缓缓的弹起来。
陆叙人在屋里,心却早飘到了屋外,他细细回想起前世所听闻的种种。今上早已迁都,此地实为旧都,不说朝中大臣都相继跟着迁移,这贵为皇子皇孙的更该紧追其后才是,可偏偏这襄王却被遗留在此。
说是遗留,却是再合适不过,早在贤妃在世时,今上便觉这襄王李润上不了台面,羸弱话少,胆小窝囊,有损天家威严体面。
贤妃在世时,还有人替他在今上面前不时提上两句,以免今上真的将这襄王忘到了脑后,可自打贤妃一逝世,除了每年的万寿节c千秋节与各大团圆吉庆的节日之外,其余时候皆是难以入京面圣一回。
襄王自小便不合群,同一干兄弟姐妹俱不相近,他为人谨慎小心,处事低调不张扬,如今居在今上恩赐的府邸内更是深居简出,乃至于坊间百姓们只听过他的名,却少有人能认出他的人来。
前世的这个时候,襄王微服来到天香楼,身边只跟了两名随侍,坊间百姓本就未见过他的面,他又这般刻意地一切从简,以至于众人都只当他是哪户的公子爷,却是不知他原本的尊贵身份。
天香楼有着四大镇店美人,分别是虞思思c赵盈盈c邱妩妩与潘怜怜,这四个美人当中,要论哪一个最美,那便当属潘怜怜无误。
后话是这般传言的,当日微服入馆的襄王与祁安武家的宝贝金疙瘩武四爷,为着天香楼头牌潘怜怜在天香楼内大打出手,武家祖辈曾是当朝大将,身为武家的嫡幺子,三千宠爱集一身,不说武四爷本就有两下子,光只论武四爷身后立着的两名彪形大汉就不是襄王的两个随侍可轻易对付的。
成败明显不过,眼见自己的两名随侍皆已身负重伤,节节退败,铜拳铁臂不计其数的招呼到身上,两个随侍已然无暇顾他,襄王李润手无寸铁,无力回击,只得咬牙忍住。
武四爷观他这般窝囊无用,恃强凌弱之心渐长,大笑着命随从往死里打,势必给他一番教训尝尝。妓馆内其他人一时安静下来,整个妓馆内充斥着放肆的大笑声与隐忍闷哼的痛楚声,有人抱着看戏的心,有人则心生恻隐,却无一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鸨妈妈们也不敢去惹这一个二世祖,观这受打之人面生的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正在众人以为要闹出人命之时,突有一人冒然闯入,他满口仁义道德,指着武四便是一番怒目痛斥。
这冒然者姓贺名宽,家系湖州人士,他今日之所以会来此地,不过是叫几个好友强行拉来罢了,几人正坐在屋里听曲儿,哪知屋外便传进声声残暴,几人心下大惊,不由推开门看。
他的几个好友似是早已见怪不怪,观他欲管闲事,便一齐将他拉住,嘴上直劝他莫要惹祸上身,因此毁了前程。
贺宽家境贫寒,自然懂得其中之意,他攥紧拳头立在门边忍着,看着两名随侍节节退败,招招势弱,他心下便是发急,待再瞧见那清瘦病弱的男子咬紧牙关不吭一声的坚韧模样,他便再忍不住,挣开好友的桎梏,气血上涌地一下冲上前,张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