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半道上就止住脚,扭着帕子对着丫头红葵撒气,“死在外头才好呢!”
“姑娘!”红葵吓得赶忙捂住她的嘴,先是左右看了一眼后才苦着脸道,“我的好姑娘,你便是心中再恼他,他也是你的亲哥哥,这样胡闹的话真个不能再说!”
红葵满是惶恐无奈,珍姐儿却白她一眼,“啧”一声,“没有用的贱蹄子,留你何用?早知道就该将你与芍药换一换。”
芍药往日再是珍姐儿跟前的红人儿,可进了厨房就是进了厨房,任你往日再受器重,到了那处,分派于你的活计,也得一样不少的做完。
起先厨房管事还给她个方便,只当她还有恢复原职的一日,可见这二姑娘长久都不曾搭理过她,知道是被厌弃了,便再不似起先那般,个个一视同仁,该干的一样再不能少。
红葵是去瞧过她几回的,知道日子过的不太好,原先一双皙白的手,这如今不过几个月,就给糟践的又粗又黄,简直变了个样。
这会儿听姑娘要将她两个换一换,怕的再不敢开口,只垂头一副认错模样。
见她这般,珍姐儿更是鄙夷,“没屁用的蠢东西!还不赶紧跟上!”
珍姐儿趾高气扬地领着丫头回了自个院里,周氏却心慌意乱地捱到了晚上。
纪大老爷进门就见她脸色不好,少不得问上一回,周氏张张嘴要说,话到了嗓子眼又给咽了回去,只得摆摆手干笑两声,“无事,老毛病又犯罢了。”
周氏月子里受过风,因此十天半月的就得闹一回偏头痛,纪大老爷心下了然,免不得又说了几句关心话。
两个在桌前坐下,周氏每每出神,纪大老爷皱了皱眉,搁下手中的筷子,问道:“想甚想的这般入迷?唤你好几声都未答应。”
周氏惊得连忙回过神来,紧了紧筷子才又掩饰地笑两下,“没事没事”
明显是敷衍的态度,纪大老爷心下有些不耐,却也再未出声。
今日便是要宿在正房的日子,纪大老爷洗漱出来,宽衣就寝时,瞥眼见周氏还未妥当,扫兴地一撇嘴,扯过铺盖覆上就闭了眼。
周氏听见动静转身看了一眼,见他倒床就睡,心下便有些不是滋味,可这会儿再不是滋味,也抵不上忧儿的心。
握住梳篦的手都在打抖,周氏刚要催促柳红也去看一下,走了一趟的紫霞便回来了,周氏赶忙起身拉着她到了外间,紫霞还未喘匀气儿,她便急急发问:“怎么样?二爷可回来了?”
紫霞顾不得被她抓疼的手,拧着眉摇了两下头,“没呢!可怎么办呢太太,不若就跟老爷实话实说罢,老爷的法子定比咱们的多”
“好好好”周氏再顾不了其他,奔进屋就朝纪大老爷扑去,恨不得时光倒流早些告诉他,“老爷老爷!”周氏心中悔的不行,隔着被子大力摇着他的肩膀,“老爷快醒醒,醒醒,出大事了!”
纪大老爷睡得正香,“哼唧”两声醒过来,迷瞪着眼睛就见周氏一副哭哭啼啼,天要塌下来的模样,一晚上压下的不耐俱成了火气,“做甚!有完没完?”
依照往日,周氏早也要顶了回去,这会儿却沉下声道:“老爷,江儿怕是出事了!”
“甚?说清楚!”许是察觉到事态严重,纪大老爷一瞬坐起来,周氏将昨日到现在都未见着纪二人影之事说与他听。
纪大老爷先是脸色黑上几分,过后才似压着怒火冲她吼叫一句,“蠢妇!竟是磨了这许久才告诉我,万一真出了事,你就等着哭罢!”
这话一落,周氏便似再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江儿我的江儿老爷诶”
“闭嘴!”纪大老爷正穿衣蹬鞋,被她这一哭吓一大跳,面上更是沉下几分。
柳红两个机灵,低声劝几句,周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