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配,十八岁那年以填房的身份嫁入薛府,迄今已有十余年光景。
因着姿色出众,更兼素来擅长保养,如今瞧着也不过二十四c五,又因不曾生育,一副窈窕身段竟还同初嫁进来一般凹凸有致c皙白如玉。薛老爷后院里不缺青葱水嫩的小姑娘,却仍然一月里有大半时间宿在她房里,由此可见这杨氏手段非凡。
薛老爷拍拍她光裸的背,再一次与她说起了薛二的婚事,“这老二也快二十有一了,及冠这许久,也老大不小了,该是要寻个好姑娘成家立业。”
这薛大都有了一儿一女,妻贤子孝的,老二还是光棍一个,薛老爷不免暗自忧心。
“老爷说的,正是妾身心里话。”杨氏一脸的贤惠模样,末了,又蹙了眉道,“可老爷怕是未曾考虑到,妾身本不是祁安人,对这周边各人各物本也不甚清楚,就怕妾身瞧中的,到时二爷又瞧不上。”
这杨氏,是当年薛老爷跑货时,他底下一个客商的闺女,并未土生土长的祁安人。对这里的乡土人情不太了解,那也是常事。
“不妨事。”薛老爷为她出主意,“待过几日日头好了,在家里办个赏花宴便是。请哪几家的帖子我也给你拟好,你只管多加注意安家与陈家便是。”
杨氏面上答应下来,心里却是一阵发愁苦闷。
要论杨氏最愁什么,那便是子嗣问题。这十余年来,同薛老爷在房/事上可谓频繁,这可肚子自打十年前小产一次后,便再未怀上过,寻医问药这些年,也没能医好了病。
若不是因着这一层关系,如今哪里还需十年如一日地小意伺候着薛老爷,不过是为了求个子嗣傍身罢了。
昔日刁钻古怪的老太太虽不在了,她的日子也确实是好过了一半。可实际在两个继子跟前,她的地位倒还不如府里资历深厚的管事婆子,杨氏心里再是不忿,打心眼儿里还是更怨自个肚子不争气。
杨氏心思几番转动,面上不觉也跟着微微扭曲,好在薛老爷早已舒服地闭了目,没看见她这渗人的模样。他翻个身,半边身子便压在了杨氏身上,随即便扯响了呼噜。
杨氏看着近在眼前,就快贴到她脸上的薛老爷,心里不禁犯起一阵阵呕意。这薛老爷身量不及薛二魁梧,却也不矮,仔细瞧还能在他脸上瞧出薛二的影子,可薛二正当年少,气度样貌自不是年近五十的薛老爷可比。
薛老爷年轻时,不用说定然也是个仪表不俗的,可自他三十几岁起,整个人便渐渐开始发福,到了如今更是胖的不成样子,光一个肚腹就能赶上怀孕七八月的妇人。
杨氏这样一想,心里更是怨的不行,当日若不是她那还未嫁过去,自小便定下的夫婿早死家中,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何苦要嫁于一个鳏夫做填房,且这一嫁就又为妻又为母的。
这十多年来,外表瞧着光鲜亮丽,薛老爷也给足了她脸面地位,可这心里的苦楚,又是哪个能知?哪个能懂?哪个能诉?
冬日里,天色亮的迟,杨氏却照旧守着点起来。
待她梳妆打扮妥了,薛老爷方悠悠转醒。丫头服侍他套上了鞋,杨氏才拿过早已担在衣架上的酱紫色阔袖圆领蟒袍服侍他穿上。
薛老爷咳嗽一声,杨氏便又命丫头捧来痰盂,待他清完了喉咙,方服侍起梳头净面。
镜子里薛老爷精神奕奕c满面红光,对比之下,杨氏便显得有些姿容憔悴。薛老爷见了,便捏捏她的手,“夜里没睡好?”
杨氏赶忙扯出个娇笑,“老爷那般能耐,妾身还能下得了床便是不错了。”
伺候这些年,应付起他来,杨氏可谓已经得心应手。昔日未出阁前,娘家父亲也有几房小妾,当时还同娘在一处贬低不屑,没成想,今时今日她这个正妻,还需朝着丈夫卖俏献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