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听我的!”于韶华气急,胀红了一张脸忍不住冲莫逐云吼。
莫逐云冷不丁被于韶华的怒吼惊的身子向后一退,还没回过神就见于韶华脚下一踩,车子再次启动。
莫逐云几番努力皆以失败告终,眼看着离码头越来越近,他就越发担心那些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人。他的直觉很不好,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会儿十指交叉的抵着下巴,一会儿又摩拳擦掌的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正值隆冬,他却忍出了一额头的汗。他想到对他呵护备至却见少离多的母亲;想到对他百依百顺却鲜少沟通的大哥;想到对他情深意重却要永别天涯的伊美,心中酸楚难忍,便化作了颗颗水晶珠子凝结在他的眼眶里,越是想,珠子就越是多,多的撑不下,就从眼角顺着跌落下来。
“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吗?还真是一对除了面孔相同没一处相同的兄弟。”于韶华冷笑。
莫逐云不服气的抹了一把眼睛,“谁说我哭了,就算是哭了又有什么丢人的?你难道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恋人吗?你一定不曾和你的亲人有过生死离别,否则就不会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去嘲笑别人。”
于韶华一愣,脸上浮现出一抹罕见的悲伤,“什么生死离别,谁跟你说就是生死离别?”
“怎么不是?我有预感,我大哥还有我的母亲,甚至还有伊美。。。如果我今天走了,就是永别!”
于韶华毫无征兆的踩下刹车,莫逐云惯性使然的向前跌去,“你真的放心不下你大哥?”
莫逐云使劲的点头。
于韶华犹豫着,眼神里充斥着某种让莫逐云感觉陌生的感情。最后于韶华还是调转车子的方向。这是她第一次违背莫逐风的指令,而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取而代之的是那种似乎早已渗透到她血液里的紧张和不安,这种紧张和不安来自莫逐风。
车子刚刚开进南陵市区岭南路上,就见不远处一阵浓烟滚滚,旁边的人皆抱头疾奔,又过了两条街,沿着玉湖街一路下去,越是走近玉湖公园烟就越发的浓,人渐渐的稀少,更加让人心惊胆战。
“一定出事了!”莫逐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于韶华的又岂不是。
“你们究竟谋划了什么?前面一定出了大事,一定交了火,开了枪。而我大哥也一定就在里面,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韶华心烦意乱的加大油门,“别吵!”
莫逐云开始迅速而又粗中有细的梳理着这些天以来的怪现象,“我大哥莫名其妙的跟我要一个曲谱,说是很久没有新曲子,烦闷的很。他是学过钢琴没错,可也很久没弹了,就算是想要个新曲子也没必要一定跟我要那首。我就该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告诉我,那个曲谱究竟有什么问题?究竟跟你们有关,还是跟伊美有关?”
“别吵!你听不懂中国话吗?”
就在这时,一个枪声从天边传来,就离他们此时的位置不远。莫逐云基本可以断定,那个开枪的人就在玉湖公园,而中枪的人。。。此时,莫逐云全身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心跳的更加急促,可即便这样,脑海里还是飞速的幻想着所有的可能,而每一种的可能都跟他最在意的人脱不开干系。
名字一个个的窜上莫逐云的心口,而此时于韶华的车子也已经停稳。莫逐云下了车,双腿不自然的颤抖个不停,于韶华也下了车,焦急如焚的望着前方。一个男人在渐渐散去的浓烟中走进了莫逐云的视野,怀里抱着一架被炸的支离破碎的小提琴。莫逐云捂住胸口,粗重的喘了一口气,眼圈渐渐的红了,额旁青筋爆出,两只拳头越握越紧,继而仰头朝天大吼一声。
正当莫逐云还沉浸在沉重的伤痛之中,两声枪响先后从天上响起。其中一个枪子是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