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瑄寻了萧云,主仆二人骑着马一前一后,萧云笑道:“世子爷,我看三爷对您的婚事有些误会,他好像一直觉着您和尚姑娘才是一对。倒是拓跋乐呵呵的,说等着您的喜酒呢。”
“三哥还真是”萧铭瑄摇摇头,觉得有些热,取下了纱帽,“这样罢,待会儿你去三哥住处下个帖子,请他来我院里吃酒。”
“今日么?”萧云看了看天色,“世子爷不是打算去周家看看?”
“偏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萧铭瑄啐了口,“就今日,你不必跟着我了。去长乐坊上红泥酒肆沽一壶甜酒,送到兕子那里,跟她说这是前儿说的甜酒,不许她多喝。再去三哥处,直接请他到我院子里稍坐,我回来自去找他,还请他宽坐。你记得在家里陪着三哥,仔细他闷着。”
“是。”萧云看了看日头,“世子爷这一身官袍太显眼,到前面的茶馆里,寻个僻静地儿换过吧?”
“嗯。”萧铭瑄接过萧云递上的包袱,两人拐进茶馆,随意丢了把钱,要了个僻静房子,萧云在门外守着,等萧铭瑄换下官袍出来。
“世子爷,侍剑手艺愈发好看了。”萧云看了看萧铭瑄,赞道:“这两根竹子绣得真俊俏。”
“嗯。”萧铭瑄也喜欢,将换下的官服给原样包好,递给萧云,“你不用赶时间,喝两杯茶再走。我先去了,不然迟到太久,只怕三哥要气。”
城内不好快行,待出了城,萧铭瑄足尖一点,踏云便撒欢跑了起来。也可怜了这么匹好马,自打萧铭瑄回了长安,几乎都给困在城中,哪来今日这等绚丽风光?萧铭瑄索性只管着方向,由它自个儿去跑。
不多时,便到了王家居住的小村上。萧铭瑄缓了速度,浅笑道:“可不能再由着你,撞了人怎么办?”
待到了王家门口,萧铭瑄侧身下来,对门口的钉子道:“带路。”
萧铭瑄这次来是避开王氏夫妇的,只从后门进了曼青住的小院。瞧着虽然简陋,倒也干净。
曼青果真正在屋内,一改昔日暗香楼花魁的迤逦秀美,不施粉黛长发高盘,脱去绫罗绸缎,改穿粗布衣裳,做了妇人打扮。
曼青听得人脚步,抬眼看到萧铭瑄,放下正在看的话本,起身福了一福,“小女子多谢郎都尉救命之恩。”
萧铭瑄看了看她,“你不必谢我,若非七哥的缘故,我本不愿救你的。”
“既然救了,曼青自然感念于心。”她没理会,执意谢过,才起身道:“都尉稍坐,曼青为您烹茶。”
茶香淡淡,烟气缭绕,萧铭瑄坐在土炕上,“姑娘想必是知道,七哥被贬博山,只不过是个闲散郡王。却不知你的心下,是作何打算?”
“都尉早就知道曼青是什么身份,却不知为何愿意留我一命?”当日事发突然,李迅是打算抓了她,取了口供灭口吧?
却被萧铭瑄的钉子抢先一步,带走了她。曼青本以为性命堪忧,哪知辗转之后被送出长安城,才明白是有人出手相助。
她是暗香楼花魁不假,却因为被李迅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听从吩咐,委身李怀。然而情之一字,最是玄妙。便是一场邂逅中各怀心事,曼青也不得不承认,她对李怀是有情谊的。
“高慈,已然病故。”萧铭瑄叹口气,还是说了出来。李迅行事果真狠辣,曼青消失于长安的当日,便把曼青的娘毒死,抛尸荒野。
萧铭瑄侦到这些事情,已然是几天后。他虽不忍那个无辜妇人曝尸荒野,却在这个时候,不得不隐忍。
曼青凄然一笑:“自我活过那日,就知道娘她是断断活不成了。都尉既然知道,曼青便斗胆求您,请都尉在合适之时,为娘她安葬了罢。也不求多好的地儿,只要有个埋骨地就成了。”
“你既懂,该知道这事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