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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空下着小雨,淅淅沥沥,雨水轻拍着树叶,打着小而闷的节奏。松鼠躲在树洞,黑亮的眼睛望着遥不可及的天空不知所想。

    麻雀窝在巢,将雏鸟护在暖和的肚皮下,鸟喙紧闭,不敢再叫唤。

    毛虫用丝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与世隔绝。

    范子旭扛着陆离狂奔了一刻有余,终于体力不支,摔在泥泞土。

    不远处,一队披着蓑衣北上的商旅停下脚步,为首的将摁在佩剑,小心走来,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两位身受重伤的青年。一人鲜血淋漓,已昏死过去,一人右臂空空荡荡在风飘扬,便往后扬了扬,急切喊道:“来人,这里有两个身受重伤的人需要帮助。”

    商旅首领是个大腹便便刚过不惑之年的男人,头顶有一黑发围成的小圈,人称周员外,坐在马车内撩起帘子问道:“马夫,车怎么停了?”

    马夫道:“前面有两个伤者。”

    周员外双眉一紧,道:“拿一套蓑衣来。”便穿了蓑衣下地走去,见何超正为陆离包扎,一旁站着右臂空空的范子旭,浑身已湿透。

    周员外道:“阿超,包扎好了让他们坐马车内,我与你们一同骑马。”

    马车很慢,悠哉游哉。马蹄迈过水坑迈过裸露树根,却怎么也迈不过名为“心痛”的草堆。轱辘滚过荆棘滚过泥地,却怎么也滚不过名为“尘缘”的平地。

    范子旭坐在马车内,倚着柔软的靠背,轻抚陆离枕在自己大腿的光头,迷迷糊糊,一切恍若隔世,可背伤痕又是那样真切。刚与姐姐相认,刚打算人共度余生,怎么意外竟来的这样快。他甚至还未细看红妆容颜,未与两人道一声“新婚快乐”,一切却如陨石坠落,猝不及防。

    周员外的温暖关怀并不能将他冰冷的心焐热,只不过是让他的身体稍稍好受些罢了。

    陆离虽双目紧闭仍在昏迷之,双眉却怎么也抚不平,眼角晶莹怎么也抹不净。

    马行了五日,周员外将他们带到玄武门主峰山脚下便告别,范子旭只是轻轻道了声谢谢。陆离仍未醒来,在福州府一战几乎耗尽了他全部气神与体力。

    他决定扛着陆离回黄忠峰。

    只是行了几步,忽然感到肩上的陆离微微颤动,便将他放下,只见他眼皮虽依旧紧闭,皮下却有些轻微动静,过了会,眼皮睁开,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

    范子旭喜道:“折柳,你终于醒了。”

    陆离双撑地轻推臀部,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抬头却见一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问道:“师兄,我怎么在这?”

    范子旭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想起那一幕幕黑白,悲从来,无神道:“我们本在花婉榕”

    陆离接话道:“对,花婉榕,我也记得在花婉榕,我和姐姐正要成亲呢,我怎么跑这来了?我得快些回去,不然姐姐会生气的。”

    范子旭两眼一湿:“折柳”却见陆离站起身子,奋力跑去。

    “折柳!”无奈,他只能去追赶,却不敢超过陆离,只是跟在他身后,陪他跑过一条又一条路,狂奔了两个时辰,尽管气喘吁吁,仍不敢停下。

    两人越过田野,跨过沟垄,奔过树林,终于有些支撑不住,陆离腿软,摔在地上啃了几口泥巴,只是吸了两口气,起身欲继续前进。

    范子旭一把将他拎起,喘着粗气低声吼道:“陆折柳,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离将头转向东南方向,声音嘶哑:“我跑得还不够快,我要再快一些,不然姐姐会生气的。”

    他用力挣脱范子旭的,只是迈了两步,又摔在地上,磕破了肘。腿无力,那就用。他将指插入土,用力往前爬去,一边自责:“不行,太慢了,姐姐会生气的。”一边泪流。

    范子旭怒了,一拎起他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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