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爆裂的气息挤出眼眶。最疼痛的是胸膛,刚才那一脚,劈断了他五根肋骨。
夏姬并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他从小就这样欺负人,身边的随从和仆人换了不知多少,夏南也一直顺着他,总说“我已经对不起他了,那就惯着他吧”,现在倒好,惯出来一个恶贯满盈的夏姬,甚至还要送他去玄武门。若是他真入了玄武门,出来还得了?
虽只剩气息,陆折柳的双拳仍旧紧握。他的父亲告诉他,男子汉肩上扛的是大家的未来,里握的是小家的未来,所以肩不能垮,拳不能松。
面对欺负红妆的混蛋,拳怎么能松?
他艰难地动了动臂,还没断,便想撑起身体。
夏姬一脚踩在他脑袋,将他生生摁回了碎木,来回碾了几次,又往他脸上啐了一口,才负离去。
祝妈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媚声吆喝:“夏公子,有空再来啊。”回头又看了看陆折柳,摇了摇头,“来几个人,把他送到医馆去吧。”
按郎所说,他应静休一个月好好养伤,然后才能活动,但包扎完毕后,他便下了地,回到花婉榕,红妆已等候多时,见他来,迎上去略带指责:“你怎么回来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好好休养的!”
他低下头:“我不想再那里。”说罢,抬起头看着祝妈妈说道:“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希望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祝妈妈看了看他,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只顾自摆了摆:“算了算了,你就在这吧,我不会说什么的。”然后叹了口气往外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哎,以前是见钱眼开,现在是身不由己啊。”
两人目送祝妈妈离去,直到只剩下他们,红妆才敢伸出抚摸卤蛋头。她是真的有些担心,虽然相处才几个月,但是有陆折柳在的时候,她是最自然且自在的。
“小光头,你真的没事吗?”
陆折柳努努嘴耸耸肩:“姐姐,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刚才我在楼上看得胆战心惊的,我好怕他会把你”
“姐姐放心吧,小光头不会有事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你还,我还能跳呢。”他往上蹦了几下,虽然不太高,好歹离了地面一寸。
红妆看他依然活力不减,总算放了心,左轻抚胸口下说道:“那就好,你别蹦了,好好休息吧。要听话,知道不。”
“知道。”他眯起眼,笑着目送红妆离去,直到她关上门,他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上双撑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断了五根肋骨怎会迅速痊愈,郎只是郎而非神医,他不过是不希望红妆担心罢了。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断在体内的肋骨刺尖扎着肺。甚至,他的右眼模糊不堪,只能看到些影子。他都没有告诉红妆。他喜欢红妆。
并不是因为红妆的美貌。
爱美之心,男人尤其渴望,对于面貌出众的女子,男人有非常强烈的占有欲。红妆出现的那个夜晚起,她就成了天兴府所有男人的梦情人,人人都渴望与他共度良宵。或烛光,或月光下,或床底间,或庭院,有此美人做伴,叫人不羡神仙。
陆折柳并不喜欢她在人前的端庄秀气与知书达理。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红妆是一个非常淘气的女娃,总寻他开心,或让他一动不动自己作画,却画了一头驴说这就是他,或在他头顶放一盏温茶让他在不打翻杯盏的情况下坚持一炷香马步。每每他失败出丑,红妆总会放声大笑,丝毫不在意自己裸露出来的两排牙齿是否影响了面容。
他知道红妆出自风尘,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心有她,她便是绝尘仙女,肩披彩带,脚踏祥云,婉转婀娜。
他想告诉她自己的倾慕爱恋,又担心会失去她,所以只能埋藏在心。
静下来后,身体稍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