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她丧子之痛,趁着冯老爷病危,这个利益集团已经判断出,她的所有的王牌都出尽了,手上只是一把烂牌了。
这个时候,才是他们一鼓作气干掉她冯皇后的时候。
她的手一直都在发抖,拿着轻飘飘的一封奏折,居然重若千钧。
但是,她居然没有撕碎这些东西,而是一封一封,仔仔细细地看了。
是的,跟她判断的一模一样,她是后宫的敌人,是六宫妃嫔的公敌,现在,她一落难了,那些妃嫔们当然不会自己动手,而是立即发动自己的父兄动手。
无论拓跋宏多么宠爱她,,但是,他不可能不顾忌这背后巨大的舆论压力。
每一个皇帝,都是一个公司的老板,除了他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大小股东,他必须对股东们负责。
在女人的斗争里,男人,无非是一个道具而已。
此时,她才悚然心惊,自己在后宫横行这么些年,无形之中,靠的还是这个家族,以及冯太后的余威。
就算当这一切都不复存在的时候,还有拓跋宏。
如果不是他的真心诚意,凭借自己做下的那么多事情,岂能呆到今日?
当肚子里怀着孩子的时候,她一直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
那本是他和她连接的最最亲密的纽带,是二人之间修补裂缝的最后一支强心剂。但是,这支强心剂,已经破灭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干瘪瘪的皮囊的时候,这一切,还如何能自欺欺人下去???
就连叶伽都走了。
以前,他是国师。
就算他没有实权,但是,他也是万人敬仰的国师,有他在,潜在的敌人多多少少都会对他忌惮三分。
但是现在,他们把叶伽都打倒了。一盆脏水覆盖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名誉,永永远远都得不到恢复了。
而且,他没见到她。
准确地说,是拓跋宏不让他们相见。
在她醒来之前,就把叶伽赶走了。
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她知道,隐隐约约里,明白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
但是,她表达不出来。
她在越来越暗淡的光影里坐了许久许久。
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风吹来,带着一股热气,她的颈子上,额头上,全是汗水。但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热。直到宫女们跑到身边,拿着帕子不停地给她擦拭,惊讶地大声喊:“娘娘娘娘您在出虚汗娘娘,您在出虚汗”
帕子擦湿了一张又一张,冯妙莲坐在贵妃椅子上,慢慢地,看着天黑了。仿佛她自己的生命,就像一朵花,迅速地盛开又枯萎。
距离京城已经一百里了。那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日暮,尚未亮灯。
一骑快马逍遥而至,马上之人跃下来,纳头就拜。
一个戴着大斗笠的人走出来,接过火器封好的密件,顾不得多说,立即走进屋子里,左右亲信,立即把屋子的门关上了。
一灯如豆。
灯下之人急忙把信取出来,就着昏暗的光线仔细读完,一边看,眉宇之间一边笑,很快,这种欢笑就变成了大笑,无可抑制的,在屋子里回旋往复。
旁边的亲信侍女也陪着笑。
“公主,何事如此兴奋??”
彭城心情大好,竟然对着侍女们也大笑,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哈哈哈那厮贱妇终于得到了报应她难产了,哈哈哈,那个孽种没有生下来就死了死了哈哈哈她的孽种终于死了”
“公主,该上路了”
“她也有今天?真没想到,那个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