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寒的印象中,这个柳郎君现在应该说是他的师兄了。
师兄对他向来不假辞色,比如说昨日考校之时,先出来接受考校的陶健,师兄出的问题便非常容易,到了江寒这儿便困难了。
若不是此江寒非彼江寒,正好这个江寒又会吹笛,那这一关便过不了。
想起此事来,江寒也是感到巧合。他倒是没有想起来自己和师兄之前已经见过一面,更没有想到师兄其实早就对他产生了兴趣,一直暗中观察着他。甚至连江寒会音律之事,师兄在诸葛长清那日来访的时候,便从偷听他们三人的谈话中早已经知晓。
也就是说,其实昨日柳如水并非故意为难江寒,她做出那不屑的眼神,也是故意为之,至于原因是什么,此乃女儿家心思,谁又能料到?
就好像,江寒才第一日上课,刚刚拜入柳韵门下,柳如水便怂恿他逃课一样,心思难以捉摸
江寒却不敢答应:“师兄,冠英可不想再被老师训斥了!”
“胆小鬼!”柳如水嗔怪一声,便挥手指着一间偏舍说道:“哪儿今后便是师弟的居所,你让仆人将东西搬进去,便上课去吧!”
江寒点头,便退出了屋子。
望着江寒的背影,柳如水想道:这个小家伙,为何一直不问我姓名?莫非昨日之事,他心中认为我是故意为难,还有些不快,所以就算认了我这个‘师兄’,也不想问我名字?
江寒倒是没有这个想法,按照师兄的指示,让江顺将行李搬入偏舍中,江顺又将牛车卸下,然后牵着牛出去找草吃。
午饭江顺是与柳家的婢女一起吃的,刚才江寒遇到了那个婢女,还听到她对江顺的食量感到吃惊,据说江顺吃了很多很多
想起自己要在柳韵这里住到八月,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一直在此白吃白喝,江寒心中也感到惭愧,所以便打算去找柳韵说说这件事情,商讨一下是否要付些饭钱。
柳韵名声在外,吴郡太守张涣常常夸他‘克勤多学c名冠诸儒’,自然要有一代儒师的风范,才当得起如此称谓。
江寒考虑到这一点,又看篱园外,还有三两学子聚在一起言谈,料想这午间的课应该还没有开始,便又折回屋中,但却没有见到柳如水,又径直往房间寻去。
这时柳家的婢女匆忙赶过来,拉着江寒问道:“江郎君,你要干什么?”
江寒答道:“我找师兄说件事。”
婢女的脸色很慌乱,挡在门前道:“江郎君你不能进去”
“什么事?”
房内的柳如水问了一声,然后她衣衫整齐地走了出来,却还是一副男子打扮,见到江寒便问道:“怎么,师弟莫非是回心转意,想要逃课了?”
对于婢女刚才的举动,江寒也没有在意,只是答道:“非也,乃是有事情要与师兄商量!”
柳如水便出来厅堂,与江寒对坐,问道:“师弟你要与我商议什么大事?”
江寒道:“方才偶尔想起,我家那仆人是个吃货就是他饭量很大的意思,我们主仆二人住在恩师家中,只怕会多有打扰。再者,恩师的俸禄也不能让我们吃了白食!”
“师弟的意思是说,你担心家仆食量太大,将我父亲的俸禄都吃完了?”柳如水觉得有意思,笑起来问道:“关于此事,师弟为何不去寻我父亲,却来与我说?”
江寒摇头道:“若是找恩师,以他的脾气如何肯收受?恩师自有高节,我可不敢去与他提起这些俗事。”
“你倒是聪明机灵!”柳如水也笑了,看来江寒的猜测没错。
江寒起身施礼,求教道:“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烦请师兄教我。”
柳如水摇头道:“这郡学中的学子,皆是我父亲受了官府的俸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