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衍生九死一生,景象是何等凄惨,如果没有云偿那个,那人已经死了。这让纳兰如何能够原谅?
太子极目中闪过一抹怨恨,“你这女人真的好狠!”
纳兰红裳根本不想理会一个将死的人,但当她看清穆凉极眼底的贪婪时,胸中开始有了怒火。死到临头还想吃天鹅肉?!不免更加不屑。
“摄政王还和这厮啰嗦什么!无耻之人休要再多说一句!”混战里一威武大将手持板斧驾马而来。
“吃我一斧!”
太妃眼看战局将败,蓦然想起了什么,不去想着逃跑,反而快速的回到了营帐。
营帐最隐秘的地方,捆绑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生的好看,眼神却冰冷。
太妃笑的让人胆颤,“既然不能用计杀了她,那么你就去替她死吧!”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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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片土地上的血腥味由浓转淡升腾到空气中的时候,这个时代终于变得安静下来。
没有硝烟没有热血,没有纷乱也没有了杀害。百姓有百姓的平实安静,,帝王有帝王的恢宏繁琐,总之,一切樊笼狡诈,胜者为王。
大军是在今日返程,云北盟军,可以凯旋。
“云偿,和我们一起走吧。”说话的是一身红衣的纳兰,眉眼生动,站在段衍生身边,有了小女子的姿态,温柔,也让人羡慕。
云偿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睛怜惜的望了望自己的小侍女,“不了,我还有要事要办。”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小侍女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小手抓着她的衣襟,从不安到放松,也只是云偿一句话的功夫。
纳兰看着两人的动作,有点失落。“即使你要走,总该让我们送一送你吧。”
段衍生安顿好一切,见两人仍在言语,忍不住从前方走来,眉头一皱,“怎么?”
云偿慈爱的抚上小侍女的头,“我的侍女生病了,需要早些寻些药材救治,只怕要在这里分别了。”
段衍生一听云偿要走,沉默不语,目光放在安静守在云偿身边的小侍女,仔细的看了一会,但见那小侍女面色发白,倒像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虚弱,只是因为其生□□笑,掩盖了身体上的病弱。
她迟疑了一会,问,“朕能为你做些什么?”
云偿仍旧摇头,“天下太平就是你给我最好的礼物。”
她去意已决,段衍生叹息一声,“我来送送你。”
云偿看了纳兰一眼,心中坦荡。“好。”
悠悠河道,两人漫不经心的走着,河水静缓,云偿身边没有了小侍女,段衍生身旁也不见纳兰,她们单独相处,平心静气,离别时分。
云偿只望着远处的山,近处的河,没有说话,但她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感到安定。段衍生深呼了一口气,“焚琴琉璃已经散了,你把那小侍女留在身边,可是为了给世间留下一个传人?”
“朕观她面色发白,气息炽热,像是胸腹里藏了火,本身是一个病人,也是可怜。”
云偿静静的听她分析,最后点了点头。“阿棠跟了我三年,是一个妇人临死前上山将她交托给我的,她既然有病,身为医者便不能不救。她生性乐观,人又聪明,如果说要留下一个传人,她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更何况,我现在身边只剩下她了。”这话听起来不免让人酸涩,但云偿说这话却是笑着说的。
段衍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交谈,或许是不舍,弄的连话也不会说。
云偿绕到她后面,双手覆上她的眸子,和最初相遇的时候一样,声音温柔,“不要舍不得,因为总要别离,不要舍不得,因为早晚相见。”
抛开一切的纠缠痴怨,二人仍旧是世间最难得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