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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三人如同命运交缠的线,再次相逢,于是,剪不断理还乱。

    算起来,纳兰前来云桑,已经到了半月期限,半月犹未归,北离那边已经有了其他声音。幼帝心念皇姑姑,入夜不眠,吵着闹着要皇姑姑讲故事。消息传到了云桑,纳兰身在阁楼,眉眼怅然。

    “归期已至,主母当归。”赤在一旁恭敬俯身,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

    “奏请摄政王归国!”

    “还请摄政王以江山为重!”

    纳兰红裳闭上双眼,封锁两耳,一时有些心烦,除了这些,你们又能说些什么呢?右手抚上眉心,只觉得头痛难言。她挥了挥手,只想得一时清净,心未平静时,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赤退下时,到底是说出了心里话,“或许,主人和焚琴宫主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摄政王大人,先有国,才有家。”

    毕竟,摄政王大人,先有国,才有家。一句话反复环绕,像是佛家的咒语,紧紧缠在纳兰身上。她五指苍白的握着茶盏,力道外泄,杯盏尽碎,碎瓷扎进了手掌,却不觉得疼。

    纳兰红裳望着手掌上的鲜血,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衣着鲜亮的小丑,我枉为一国长公主,儿女私情未理清,家国大事又如何决断?她初初从焚琴宫那边得到阿生恢复记忆时,心潮翻涌,久久不能平静。平静过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勇气。

    既然已经归来,为何不回到她的身边?一时之间,当初阿生身受重伤,横卧雨水里的凄清无望,真切的回到她的身上,感同身受。也无怪乎她会失忆,任谁有这段落魄绝望的经历都不想再重来一次。

    民间虽不敢直言评断,但对纳兰行事已经颇有微词。有走在时代前锋的先卫者言语晦涩,只敢小声背后议论纳兰可怜。纳兰红裳自嘲道,我又能怎样呢?把阿生从云偿手里抢过来?还是倚靠着往昔情深,夫妻之名份,逼那人回来?

    做不到,任她是一国长公主,摄政王,她做不到。她能做的,只有信任。

    夜色撩人,纳兰红裳不知多少次感觉到了寂寞。如玉的臂,血脉里流淌的是那人的血。血脉相缠,我们是世上最亲近的人,阿生,不信你我又能信谁?所以我等待。

    她固执的留在云桑,孤注一掷。

    清晨破晓,打开门见到的,是她意料之外相思极深的人。

    “阿生”

    阿生一袭白衣,站在那里,像是早已到来。“云商死后托梦与我,教会了我何为勇敢,所以,我来了。”

    云偿站在不远处,一人矗立沉思。

    纳兰红裳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那人闪亮的双眸,眸中的暖意,这才清醒过来。“阿生!阿生!”

    她泣泪拥抱了她,头靠在她的肩膀,这才觉得人生有了依靠。“阿生”纳兰却像是受惊的林鸟,想起失忆时那人的拒绝,迟疑开口,“阿生我,我是你的谁?”

    阿生温暖了眉目,目光勾勒着她的面容,似乎,真的是憔悴了不少。往事更迭,从少年到如今,像是跨过了悠悠的长河,纳兰的心紧紧压着重石,只有眼前人才能解。

    “裳儿,你是我的妻。我记得。”

    唯一的是,当初我记得,却不记得那感情,而今我记得,才算是真的记得了。

    “我回来了”

    纳兰红裳真心想叩拜漫天神灵,多谢,多谢让她回来,多谢!

    云偿站在树下,衣裳都染了空气里的花香,她并未抬头,却能够感觉到空气里来自纳兰的喜悦。她伸出手掌,有鸟儿降落过来。再去看时,她手掌轻动,鸟儿已经飞远。

    “云偿,我该如何面对?才算勇敢。”那夜,她最爱的女子皱眉低语,向她请求解脱之道。

    云偿双手覆上她的脸庞,轻声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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