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没看清楚大少是怎么出手的,此起彼伏的娇呼声就在门外响起。尚采循声望去想一探究竟,结果房门被人用力的扣上了。
“噹——!!!”
尚采瞪圆了眼睛,起到半的屁股又原坐了回去。她托着腮坐在椅上,眼神定定的落在自己的左右手上,神情十分认真。
“抬头。”那道冷冷的声音,一如她初见他时的那样,即便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但他一开口,料峭的冬日就在枝头浓烈绽放。尚采面无表情的抬头,面无表情的对上他冷然的脸。
唯独那一双眼睛,黑的深沉。
“钱。”他冲她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讨钱的动作。尚采这会儿意识到这呆也不呆啊,她顺走了他的几袋钱他居然知道。在这个时代,拳头是绝对的硬道理,尚采深谙这个道理,于是并没有逃避问题,而是双目直视他的眼睛,老实的道,“花完了。”
“还。”言简意赅,他的声音没有一刻的缓和。不知何时他又变回了那个巨人千里之外的男,似乎,那个澄澈好奇的男并不是他一样。
“没钱。”尚采将身上仅存的一袋银交了上去,可怜巴巴的道,“只有这么一点。”
“我的。”他看也没看的将钱收到怀里,正襟危坐,脸色因为饮了些酒的缘故,而泛起淡淡的红晕。尚采觉得此刻的他,是美的。直到楚大少的指尖“叮”的碰到酒盏,她回过神淡淡的道,“以后那袋银两都是你的。”
“一直。”他的目光望过来,眼底竟然升腾起薄薄的雾气,尚采看了看他指尖两指夹着的酒杯,他又道,“都是我的。”
尚采挑了挑眉,难不成他知道这袋钱也是从他身上找出来的?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兜了一圈,那人打了个饱嗝,冷然的脸上,两颊通红,本应该是冷然瞪她的眼神结果变成了如丝眉眼,他一手支着脑袋,斜斜的看过来,吐气如兰轻声道,“本就是我的。”
然后
然后他重重醉倒在桌上,手肘打翻酒壶,酒壶的酒溢出来沾湿衣襟,他埋头从胳膊中露出脸来,微蹙着眉头嫌恶的道了句,“真脏”而后又醉了过去。
尚采良心未泯,本想着把楚大公送回他府上去的,但仔细一琢磨,楚家的仆人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她离开。所以片刻后,尚采做了个决定。她从醉的不省人事的楚呆身上翻出了那袋银两,顺手牵走了两坛没开封的酒,潇洒的跑了。
尚采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从龙潭虎穴中掏出来,她累的滚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天气依旧很好。尚采打开房门就看到院中的积雪已经完全融化,枯树的枝头光秃秃的,迎着阳光,竟然现出勃勃生机来。她仰头对着天空闭眼深呼吸,如此几次之后,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回房用了早餐,数了数现在的“资产”,眼看快到年关,尚采有足够的银钱过年,因此在年前不打算在街头巷尾摆摊卜卦了。恰巧今日是个好天气,她换回女装,脸上依旧做了一些“化妆”,拎了个竹篮就上街采办年货去了。
昌州是大庚王朝的政治中心,与此同时自然也是经济中心。这里南北来往,各民族互通有无,客栈酒肆鳞次栉比,小吃古玩令人眼花缭乱。尚采挽着竹篮左逛逛右看看,万分悠闲。
不过没走多久她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街上的姑娘均穿戴整齐且端庄,妆容美丽却大方,但各个脸上愁容与欢喜并重。尚采边走边思考,过四五个女的时候,听到了她们旁若无人的对话。
“听闻楚大少患了怪病,昨天起陷入昏迷,至今未醒呢”
“你说那个洁癖狂?我跟你说,听说他是醉倒在莳花馆呢!”
“啊?你乱说什么?楚大少可是我的梦中情人呢,你休要诋毁他!”一个女愤怒的说道,嗓音有些尖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