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作答,就听见寺庙深处起了一阵羌笛声,盖过了远处的欢笑声和乐舞声。那首曲子,我不知道什么名字,但旋律异常熟悉那是我母亲临终前所唱的歌曲啊。
只是母亲之口,那曲调伤感迷离,在北国的寺院里,这曲子反而悠扬无情。究竟是什么名字呢?我疑惑的转头,阿宙已经不在了。
他沾上桂花粉的靴影,离我一步之遥。
我不愿向任何人提起这个发现,我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曾经设想过公主的爱是怎么样的,但我所遇到的男人,每一个本身都散发着超人的光彩。
这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遗憾?或者只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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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寺是我的凤鸣之地。从那一天后,我在千万人的口中成为了尘世间美人的代名词。我未成熟的容貌被无限夸大,我不坚定的向佛之心也被无尽歌颂。以至我本人都困惑,他们说的那位“光华公主”究竟是谁?在长安人面前端庄的少女,在寺庙里虔诚的公主,在北朝被奇迹般的接受了。人们盼望着我成为元天寰的皇后,就像盼望着春天再次到来。
可爱的妇女都是有虚荣心的。如雅真够精明。我参拜时所穿的白纻布,一夜之间价值翻高了数十倍,超过了丝绸。达官显贵家的女人,都爱上这种布,好像领悟到朴素衣料的真谛。
我笑着令如雅在重阳节前将我们所买的一千匹白纻布,分送给在战争中阵亡将士的女眷。
严冬尚未到,我不奢望春天。九月九日倒如期来了。
当长乐宫的晨钟敲醒太阳。黄金风掠过寒艳层林,秋色尽情泼洒向帝王猎苑。
鹦鹉螺响,漫山遍野,旌旗招展。秋日的空气砭人肌肤,但马上的我,只感觉到快马驰骋,猎鹰在我们的头上展翅翱翔,猎犬在我们的马后疾速奔跑,脚步沙沙。
这支浩浩荡荡的狩猎队伍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所到之处,鸟兽都不能幸免。
我们已经猎杀了无数的鹿,兔子,狐狸,狼
我终于在一个地势高处勒住了缰绳,鼻中辛辣,全身都涌起了剧烈运动后骤然放松的痛快感。带着血腥的天空更加明丽了。仿佛它下面这片广袤的森林是最远古的猎场,连女娲也在欣赏着健美的北朝男子们,忘记了她的使命。
这时,我又看到了阿宙。他被一群骑兵围着中间,穿着枫叶红色的猎袍。他们正在杀一头熊!阿宙镇定的注视着高大的黑熊,眼皮都不眨。熊的左眼里插着金色的箭,黑红的鲜血从洞中不断的流出。那是在北朝除了元天寰,只有太尉元君宙才能使用金质的箭头。但受伤的黑熊依然勇气十足,它毛发怒张,嗥叫着朝玉飞龙扑去,山林为之震动。玉飞龙受惊,人立而起,阿宙用手掌遮住了马的眼睛,另一手大力投掷出一根矛。熊的背脊被刺穿了,血液飞溅四周,只是在阿宙的红袍上,毫无痕迹。阿宙的眸子透出黑得泛紫的冷光,毫不犹豫的又投出了第二根矛。那熊挣扎着,在离他两丈远的地方屈膝倒下了。众人用网罩住了熊,同时欢呼起来。
我身旁的元天寰头戴通天冠,更显龙姿凤质。他虽面无表情,目光倒是盯紧着白马红衣的弟弟。
“啊,五哥又猎了一头熊!”七王元旭宗羡慕的高声说,他对我友好的微笑了一下,礼貌的转开了头。随从的六王爷元殊定笑呵呵的答道:“老五练习多嘛。又不用像你一样成天读书,又不用像我一样成天管事。他连老婆都不要,不练武还能干啥?”元殊定说完,盯了我一眼。
七王没应声。元天寰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