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虽是问句,却不需要她来回答,帝辛话音落,幽谙的鹰眸撞向她不安的眼,仿佛在等待着看她接下来的反映。
顾潇然的脸上果然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定定的看着帝辛冷寒的鹰眸,原本清亮的凤目里夹杂着满满的紧张与对他已有决定的愤懑。
“带出去。”
帝辛的话语幽灵一般在沉寂了片刻的寝宫内扬起,飘飘荡荡灌入她的耳,重击着她的心脏!
顾潇然的心跳险些骤停,帝辛的声音虽是平静无波,可那眼中的杀机却令她没来由恐惧,不论是她的命还是伯邑考的命,此时此刻似乎都已经掌控在了帝辛的手上。
“不要!”顾潇然想也没想便拉住了帝辛的手臂,仰头,一脸紧张的看着他,急切的说道,“求你不要杀他,他也是受害者!”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正是这份祈求更加激怒了帝辛,他深邃的鹰眸看向她,菲薄的唇瓣勾起一弯自嘲的笑意,很快这抹笑变得狠戾起来。
帝辛并未甩开顾潇然抓着他手臂的手,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怒火,森冷无比的声线自她上方传来,如同地狱的阎罗一般厉声宣布道:“伯邑考即刻处以醢刑!其余人等全部拖出去听候发落!”
“是!”晁田晁雷领命,架起瘫软的伯邑考朝寝宫外走去,很快便又进来两名内侍将脸色惨白全身颤抖的蓝漓与司琴带了出去。
顾潇然看着她们两个被带走,心中更是紧张不已,她倏然放开帝辛的手臂就要往门外追去,可下一秒,一只有力的大掌已经抓紧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深谙的鹰眸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他幽幽的开了口:“阿然,伯邑考原本并非必死无疑,正因为你为他求情,所以他今日非死不可!”
顾潇然绝望的看着他,面前的男人还是她认识的帝辛么,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越来越对他感到陌生。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森寒之气令她身体骤然一颤,这种感觉甚至比梅扈的冰窖还要令她感到寒冷,仿佛身处万年冰窟中,心中的恐惧与冷意让她濒临窒息!
“你冷血!”
她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此时此刻看到的帝辛,这三个字或许再贴切不过,他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他了,他可以一句话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甚至仅仅是因为她的求饶!
“孤的冷血全部拜你所赐!”帝辛咬着牙,微顿,又道,“这一次,不要妄想着孤还能如放过辰巳那样放过伯邑考。”
他唇角挂着森冷的笑意,这笑意无非是在向她炫耀他的权利,让她看清自己的处境。
顾潇然悲痛的仰起头看向帝辛的鹰眸,苦笑着问道:“你知道后人如何说你么?纣王,喻意……残义损善!”
她想要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她却发现,话一开口竟是哽噎的,她的眼中充斥着泪光,喉咙痛的仿佛要裂开了。
她曾无数次试图去改变他的命运,但是这一天或许真的快要来了,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力量在诱导着他的命运,单凭她一个人根本无法与这股力量抗衡。
伯邑考死了,接下来又会是谁?
“哈哈哈……残义损善?哈哈……”帝辛突然放声大笑,笑过之后,他垂眸看她,“阿然,这就是你对孤的评价么?原来孤在你的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残义损善的帝王,这一年来的相处,真是难为你了。”
帝辛看着顾潇然充满了悲痛的眼眸,看着她眼中晶莹的水雾,他的胸口像是郁积着一个巨大的石头,他艰难的吞咽了下,说道:
“你的预言当真是无所不能,孤是该庆幸还是该为此感到可悲?”他自嘲一笑,又道,“你应该有能力避免今日之事的发生,为何还要让孤撞见这样的一幕!你当真断定孤拿你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