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黄沙中间,此时天色将晚,傍晚大风卷起的黄沙遮蔽了前方的视线,一群人马正将去路死死封住,并不断向马车的方向包围过来,不多会儿便将陆暄等人围在了中间。
陆暄安坐于马上,朝来人一拱手:“不知是哪路英雄,可是有事相商?”
来人中领头的上前一步:“还跟老子这么客气,你不知道这大漠上是寸土寸金的地儿么?”
“哦?此话怎讲?”陆暄也不恼,只慢条斯理地跟来人对话。
那头领一笑,露出嘴里的金牙:“哟,还有敢问这话的,兄弟们,看来我还真得给他好好讲讲明白,不然,该说我们不讲道理。”
众匪徒一听,顿时爆发出笑声。
“寸土寸金,便是告诉你,每走一步,都要留下一锭金子。”这话一出口,那笑声越发的放肆。然而不曾想,陆暄也笑了。那笑声也丝毫不弱于这群匪徒,更带着几分豪气,这下换作劫匪愣住了。就在那头领发愣的刹那,陆暄猛然从马上翻身而下,一剑刺向头领胸口,那头领也不是吃干饭的,关键时刻惊觉陆暄动向,猛一侧身,堪堪避过这一剑,剑锋刺破胸口衣物,发出撕裂的响声。
顿时,四周杀声一片。马车上的曲妃卿也掀了帘子冲出去,加入了战局。柳弯弯从马车的窗口望出去,但见一白一青两个身影并肩作战的画面,竟然也是好看的。那沙盗来势汹汹,亦是有备而来,一伙儿人拖住陆暄,令一伙儿人立刻朝马车包抄过来,可马车上的女眷也会功夫着实出乎意料,曲妃卿将欲围马车的人马冲散开来,一批与她周旋,另一批自然而然地扑向了柳弯弯所在的那辆马车。
陆暄转过头,惊觉柳弯弯危险,朝曲妃卿望了一眼,当即心下清明,曲妃卿边战边退,直至守在柳弯弯马车之侧,只听陆暄喊道:“妃卿,你们先走!”
曲妃卿闻言翻身上了马车,驾马突出重围。柳弯弯和枝枝在马车上被颠的东倒西歪,马车方才行了没多远,不曾想另一伙儿沙盗自马车西侧冲出,扑到马车上。马车一个歪斜,柳弯弯狠狠地撞在车窗上,就在那一刹那,有人从车窗伸入手去将柳弯弯的胳膊死死抓住,柳弯弯被撞得晕头转向,被抓住手臂的那一刹那,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用力带出马车,也就是在那一刹那,马车的马匹被砍杀,整个翻倒在地。曲妃卿赶忙轻点马背跃起,举剑迎上来人的攻击。
被扯下马车的柳弯弯此刻被那沙盗抓住了脖子,那沙盗低下头,发觉柳弯弯脖子上挂的黑石佩正迎着落日的光芒反射出炫目的光泽,顿时伸出另一只手一把将那黑石佩扯下,放在身上擦拭了下嘴里轻笑着:“一个小丫鬟身上竟然有这等好东西!”
看着他手握着黑石佩,柳弯弯方才回过神来,他拿走了比她的命还重要的东西,那可是她回家唯一的路,谁都不能碰。趁着那沙盗看着黑石佩的刹那,柳弯弯猛然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刺入沙盗的脖子,那一下用足了她全身的力气,顿时鲜血四溅。那沙盗还来不及反应,便殒命当场。
柳弯弯从他的手中将黑石佩夺回,大口喘着气,她低下头盯着那沙盗的尸体,才发觉自己的手正在止不住地颤抖,若不是他抢了这黑石佩,她不会对,是他不对在先,她只是不能让他阻断了自己回家的路。柳弯弯的眼里开始升起一团水雾,她摇了摇头,然后将手上的黑石佩重新挂回到脖子上,抬起头这才发现战局已定,而此刻站在她对面的陆暄,正用一种满含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在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刹那,好不容易压下的眼泪又重新涌了出来,她用力摇了摇头,然后就这样咧开了一个笑脸。
“小姐,小姐!”枝枝从翻了的马车上冲出来,看着鲜血染红了衣衫的柳弯弯,尖叫起来。
柳弯弯回过神,轻拍她的手:“放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