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以前晚归,你都会打我电话的,怎么今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她从他怀里翻过身,嘟起唇,一副气恼的样子。
梁淮则淡笑:“我知道你今天是去探望邵迟了。”
霍音微笑着的表情瞬间僵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生病的事了。”
梁淮则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答应过你,有关于邵迟的事情绝不过问的。而这件事,并不是我打探得来的,而是舒晴无意间告诉我的。我并没有心知道,所以也不想告诉你,造成你的误会。”梁淮则目光沉沉,眼眸里有全世界最好看的星光璀璨:“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决不食言。”
霍音哭笑不得:“所以你就选择了隐瞒,选择了不告诉我?当初他进医院,也有三分我的过错,要不是我害得他生了气,他也不会重病住院。”她靠在他怀里,用不轻不重的力气锤了锤他的胸膛:“梁淮则,你到底还懂不懂什么轻重缓急。”
提及邵迟,梁淮则声线冷了半分:“脑瘤不是一天形成的,其实邵迟应该早就有头疼晕眩的症状,只是他没有正确地就医而已。说是你的过错,未免太苛责。”
“我差点忘了你的本职是个脑外科医生。”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霍音转过头来,目光虔诚:“难道你就不考虑回归脑外科医生的位置。”霍音捧住他的脸:“梁淮则,你虽然作为一名商人,显得很成功干练。但是我能够看得出,你过得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勉强自己不快乐,为什么不重新回到自己热爱的岗位呢?”
“就当是为了我,又或是为了白微娆,重新努力一次。”
谈及白微娆这个名字的时候,霍音不落痕迹地别开了脸,即使心里有千百种证据,指向那个答案,但是在没有完整的记忆出现前,她仍是不愿意承认的。
梁淮则脸色稍显不自然:“你不是她,永远不要做这样尝试性的假设。”
他眼眸灼灼,如同要将她催眠:“霍音,你不是她,从来都不是。”
他这样说的时候,霍音忽然很累,像是千斤重的铁铅压在她的背上,重到她的呼吸都开始不顺畅。霍音曾听过一句话,人越是不愿承认,越是容易自我催眠。她想,梁淮则大约就是那样的人。
她单手扶额显得有些疲惫,她静默地推开他,说:“梁淮则,今天我有点累了,我先睡了。”
梁淮则看着霍音的背影一点点远去,就好像曾经的白微娆那样,义无返顾地逃了,然后义无返顾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留下了他,还有他们的孩子慕尧,孤零零地再也找不到。
“霍音”
尾音上扬,像是洗礼了满身的风雨,才能唤出的那个名字。
她站在门口,和他仅隔了几步距离。她的声音不如他一般温柔,带了三分刻骨,连轮廓表情都是生硬的:“对了。我明天可能要回一趟旭桥巷,也就是我的老家。我大二转学之前,我们全家都住在那里,后来因为搬迁才到了枫南市。”
“从大二转学开始,我就没回去过。最近有点想念那里,过几天我要回去一趟。”
“霍音”梁淮则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不为任何,只是不想让她去那个地方。然而,他开口的那一刻,霍音已经带着她的背影,远远地离开了。
他看得出,她是下了决心要去那里的。是下了决心,想要有个了断。
梁淮则曾经准确阅读过那本白皮书,那本关于邵迟催眠植入记忆法的白皮书。书中的文字,清晰准确地阐明着,一旦心理医师植入的记忆与真实事物产生冲突,那么曾经留存于脑海里的画面感也会逐渐缺失,直至把被催眠者把自己本人的记忆全都调拨出来为止。
假释构造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