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尧不安分地在霍音怀里乱窜,挣扎着就要往梁淮则的怀里去。五岁大的孩子,对父亲不免有些依赖,霍音就顺着他由他去了,毕竟能够让他和梁淮则趁机培养父子感情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因为,她只是他的继母,总有一天是要离开他的。只是每每想到要离开梁慕尧,霍音都会觉得心猛的一疼,就像是心上被剜去了一块血肉一样。
梁淮则接过梁慕尧,梁慕尧就乖乖地抱着他的脖子,一动不动。那模样,活脱脱地像是一只小猴子。
霍音看着梁慕尧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见到霍音笑了,梁淮则竟然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梁慕尧柔软的肩膀,问:“慕尧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那么黏爸爸?”
梁慕尧也不说话,只是咯咯地笑着。
笑声是会传染的,梁慕尧笑,霍音也跟着笑。霍音笑着,梁淮则也忍不住嘴角上扬。温暖的车厢内其乐融融的,完整得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样。
“梁淮则,把慕尧给我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车回家吧。”霍音朝梁淮则伸出手,打算接过梁慕尧。
梁淮则正要将梁慕尧递给霍音,却发现她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着。那种颤抖,梁淮则似曾相识。
“霍音,你是不是不舒服?”梁淮则挑眉,有轻微的不悦。
霍音急忙摇摇头说没有,但还是没能抵抗得住身体的不适,急促地大口呼吸了起来。她不愿意在梁淮则的面前展现软弱,博取他的同情心。所以即使在上车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病发了的时候,还是强忍着一次次平复呼吸。不过很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霍音被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僵硬地像是一个尸体。她的脸因为呼吸不自如而涨的通红,连唇色都开始不自然。整个车厢里回荡着她的呼吸声,刺耳而又恐怖。
“霍音!你的药呢?!”此时此刻,梁淮则还能保持冷静,还要多亏了他多年的脑外科医生经验。
霍音大口呼吸着,却还是艰难地对梁淮则笑,笑得没头没尾:“我忘带了”
“霍音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油门被用力踩下,发动机轰轰地作响。
梁慕尧也显然意识到了霍音的异常,吓得爬到霍音的身上,一遍遍顺着她的背,希望能够捋顺她的呼吸。他记得,他每次咳嗽的时候,霍音也是这样给他拍拍背的。
看着梁慕尧小心翼翼的样子,霍音猛地一阵心疼。她用力忍住不适。低下头吻了吻梁慕尧的眉心:“慕尧别担心,阿姨没事,过一会就好了。”
可眼见霍音的脸涨的越来越红,显然快要窒息了。梁慕尧吓得趴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嘴里不断呢哝。
“妈妈”
小孩子孱弱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不止霍音,连梁淮则也猛地愣住了。
刹车被踩下,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拉的响声,像是颓然崩断的琴弦。梁淮则忽然翻箱倒柜地在车里找东西,终于,在副驾驶座的柜子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沙丁胺醇气雾剂。
啪地一声,气雾剂的盖子被打开。梁淮则用力摇晃了几下气雾剂,动作连贯地径直跨过驾驶座与副驾驶座的障碍,半伏在霍音的身上。这样的动作足够暧昧,但隔着一个梁慕尧,这样的动作非但不暧昧,反倒是温馨多了。
“把头抬起来,别着急,慢慢来。”
梁淮则用手托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脖子微微抬起,然后顺利地将气雾剂塞进她的口中。
他一脸的耐心:“我数一二三,你就一二三吸气。”
“好。”霍音艰难点头。
气雾剂是要配合按压的,霍音因为哮喘发作太久,俨然已经失去了力气,所以只能由梁淮则代劳了。梁淮则数着一二三,霍音就配合着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