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说你们怎么都不信我?那是上次我去水吐留市出差,那天我们刚刚出了梅渡市进入水吐留市地界。说也奇怪,在咱们梅渡还好好的天,进了水吐留市,高速上就忽然起了一层薄雾,大白天的可视距离就只剩下百来米,幸好水吐留市穷的只修得起高速,前后都没有车,才没什么危险,司机降低了车速。就在这时我从后视镜里恍惚看到一个黑影从后面追了上来,那黑影开的比我们快的多,慢慢的我看到那是一辆尖头的卡车,等那卡车再靠近一点,我就看到那还是一辆小时候才见过的老式解放卡车,车是绿皮的,冒着黑烟,上面的护栏还是木头的。现在这年月谁还开这种老式的解放卡车?我当时觉得奇怪,等那卡车跟我们开到平齐时,我就往那卡车上看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什么?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吐着血红血红的舌头,正趴在车帮上也看着我”常向东一边说一边比划,刘澈看他那说的那手舞足蹈的模样,讲的好象真的一样,心说常向东不去电台讲鬼故事,真是浪费人才。
“又来了?”
“停停停”在座的很多人都听常向东说过这个故事,而且都不止一遍,听常向东又叨叨说开了,连忙打断他,要由着他这么说下去,能说到天明。
“常向东的嘴虽然比屁股还臭,不过他也不全都是胡说八道,要不然你们柳河矿为什么明明四个掘进队,却只有掘五队,没有掘四队,还不是因为掘四掘死,一掘进就死,犯忌讳吗?”张斌难得的附和常向东的观点,一脸认真地说。
柳河矿是一个设计年产能五百万吨的矿井,前几年经过技术改造后,目前年产能提高到六百五十万吨,主要生产区队是三个综合机械化采煤队,分别叫综采一二三队,三个开拓队,分别叫开拓一二三队,四个掘进队,却分别叫掘进一二队。
“我们矿没掘四队,那是因为掘四队事故频发,三年前被西煤集团取消了编制,柳河矿解散了老掘四队后,再组建掘进队就只能叫掘进五队了。”这是柳河矿就这个问题对外的统一口径。
但明白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个借口有多么站不住脚,现在掘进五队和掘进四队的人其实根本就是同一拨,连队长和书记都没换,只有技术副队长背黑锅走了人。
但也就是这么怪,改名之前,掘进四队每年都死人,改了名后,还是那拨人,掘进五队却连续三年连重伤以上事故都再没发生过,整个柳河矿的安全形势也跟着一片大好,直到今年刘澈所在的掘进二队再次死人。
“扯蛋,你矿领导编的那些理由,你也信?柳河矿被取消了掘进四队的编制,就直接命名掘五队?那为什么奉纱三矿四个采煤队,也没有采四队?我告诉你整个梅煤集团,有四个以上采煤c掘进c开拓区队的矿,一半以上矿的生产区队,都不敢叫采四队c掘四队c开四队。”张斌有点酒精上头了,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采四就被踩死,掘四就一掘就死,开四就开到死,照你这么说魁山矿那就倒霉到没边了,它采四队c掘四队c开四队一应俱全,但人家连续十年都没出现过死亡事故,还是西煤集团的‘黄埔军校’,整个西煤集团处级以上的领导一半以上都出自魁山矿,连王总都是从魁山矿矿长上提起来的?”常向东一向就喜欢跟张斌斗嘴。
“那不一样,”张斌一撇嘴,“魁山矿那是个什么地方?那个地方,邪!魁山是个土山吧?但你看那山上,寸草不生,种什么什么不长。而且你看看它这个名字叫的,魁山,魁山,名字里都带个‘鬼’。”
“你就扯吧,邪了那不更容易出事?那样才不能取那些不吉利的名呐。”常向东一直记着张斌骂他嘴比屁股还臭的事情,一听张斌这么说,立马抓住了他的痛脚反驳。
“不懂就听我把话说完!”张斌瞪了眼打断他说话的常向东,说话就拿筷子沾着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