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曲终人散了。逼债的人走了,吃喜酒和看热闹的人也散了,毕竟那根断指还孤零零地躺着呢,那一地的血看着渗人啊。
可以预见的是,今天的这场风波很快就会全村皆知。二愣子陈二郎一刀砍了他叔叔的手指也会成为议论的焦点,至于陈家……事到如今,每个人都能嗅到不寻常的气氛,都知道陈家肯定是惹上什么人和事了。这种事自然是尽量少招惹为妙。
如果是陈家被外村人欺负了,那么整个村子都会抱团去帮陈家。但是带头逼债的可是陈格的堂弟陈禾,其他要债的也都是向来与陈家交好的人家,这个忙可没法帮,而且是只能两不相帮的。
对于陈曦来说,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一刀砍断陈禾的食指,他用这种方式震慑住了来逼债的人,他告诉那些人,我可以玩命并且也敢玩命!这才为自家挣来了七天的缓冲期。
这债是肯定要还的,七天之后,哪怕是砸锅卖钱也得还钱。但这并不代表还了钱就能安生了。也不代表这七天内陈家就万事大吉了,既然对方已经撕破脸,逼得叔叔陈禾都赤膊上阵了,显然是没有多少耐心了。
这七天内会怎么做呢?那李小小与王进算是对方埋下的两着伏笔,但如何发动怎么发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人家的手里。最重要的是,他到现在连对手是谁都还不知道,这场仗还怎么打?
陈家在明处,人家在暗外。陈家势单力薄,可用之人只有他和父亲陈格,而且陈格还是一个老实巴结之人,似乎起不了多大作用。而对手呢?这人能逼得陈禾以及那几户与陈家交好的人家转头来对付陈家,仅此一事所展现出的实力就已经是陈家拍马都追不上的了。
想到此处,陈曦忽然生出有心无力之感,他很想逃离,但却又放不下眼前的这些人。
“咱家欠了多少钱啊?”
萧三娘愁着脸说道:“一共有两百贯。”
两百贯……陈曦蹙着眉头算了一会。他对这个时代的物价还不是很熟悉,只知道这里的馒头是一文钱一个,后世大概是一块钱一个。如此算来,一贯钱大概等于一千块,两百贯大致等于二十万人民币了,应该还得说是只多不少。
二十万啊,对于如今陈家这般的家庭来说,真是不少了。对手很轻松的用为老二治病和为老大娶亲就让陈家欠下了一大笔外债,陈家如今能用来偿债的只能是那些田。再在大喜的日子里上门逼债,若是没有陈曦的暴起,怕是陈家的这些田真是保不住了。
暴起的陈曦能将对手的布置打乱,里面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陈曦在乎的只是陈家的这些人而已,对于这个叫河新村的村子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但这些事陈家的其他人是做不出来的,他们生于斯长于斯,早已与这个村子融为一体,在做每一件事的时候,总会顾虑到很多。
这就好比陈曦的前世,有亲戚或是朋友借了钱但日后却不提不问,你明知道对方在坑你,但有些时候就是拉不下脸去跟对方讨要。这大概就是陈家其他人此时的心态了。但陈曦不同,他是外来的,所以可以当机立断,可以发狠耍蛮。
“如今看来,你二叔怕是早就在算计咱家了。当初你昏迷不醒,他推荐了好些大夫让你爹去请,可都是些离得很远、还从没听说过的大夫啊,诊费和开的药都贵得很。钱不够了,他又主动提出借钱给咱家,还替咱家张罗着向别家借钱,当初又哪会想到他存的这个心思?哪会想到自家的叔叔会存心算计,当时对劳烦他还怪不好意思的,如今……哎……”
听到此处,陈曦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人好手段啊,那些大夫必然是早就勾结好的,左手出右手进,陈家就这么被掏空了。接着是为陈旭娶亲,仍是逼着陈格夫妇不得不娶,这又得借一大笔银财了。
想了想后,他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