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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定并不知道智障二字的含义,以为李伯言在跟他讨论学术上的问题,便道:“这个,你有什么依据吗?”

    “那您所谓的气跟理,依据从何而来?”

    蔡元定眉头一皱,道:“你这是抬杠!”

    “晚辈自知,理学经过几代先贤完善,一旦承认了这一点,之后就走不出诸公的言论了。”

    蔡元定就没见过这样的刺头,理学的一切都是基于这个义理,从而扩展延伸,然而李伯言偏偏从这一点来让他证明义理的存在,这就没什么可以争辩的意义了。

    “孺子不可教也。”

    李伯言见到蔡元定气势先败下来,便说道:“西山先生既然无法证明气与理的存在,那我等便不讨论这些玄虚的东西。”

    “不是,你……这怎是玄虚的东西,而是存在的真理!”

    “谁规定的?宋初三先生?还是北宋五子?这样的理学,本身便是建立在一个虚无荒谬的假设上,与其说是治世儒学,在下认为,更接近于神学,太假了。”

    蔡元定喝道:“你这是污蔑!”

    “那您证明给我看呐。我手中这只茶碗,那是瓷土构成,瓷土就是瓷土,先生非要说是由气构成,先生或许能够用这样那样的理学说服自己,那您觉得,让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如何接受?”

    李伯言不等蔡元定辩驳,直接接着说道:“即便你能忽悠我等驴民,强行将气理的学说灌输给我等,您觉得给百姓说,瓷土就是瓷土来得合理,还是说瓷土是所谓的气来得合理呢?”

    “我等穷其一生,注疏立说,早已集大成之说,不是汝等后生可以动摇的。”

    李伯言见到蔡元定如此,便道:“晚生并不想动摇。而是理学如今能有晦翁等大儒护道扶持,但诸公之后呢?如此玄奥之说,能够剩下什么?我来告诉诸公,剩下的便是养猪的教条道义,泯灭人欲,道德禁锢。这便是帝王需要的驴民,安世所要的粉饰太平!”

    “伯言,冷静。也许并非你所想的这样。”

    李伯言长叹道:“赵相公,理学发展至今,确实是继往开来,儒家又一鼎盛之学,然而对于后世毒害之大,乃是诸公想象不到的。”

    蔡元定从未听过如此言论,皱眉道:“汝非后世之人,岂止后世之事?”

    “在下拿晦翁当初劝陈氏守节一事,诸公觉得,此举是否道义?”

    蔡元定道:“明道先生有言,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孀妇于理,不可娶也。”

    “荒谬!先生可否有女?”

    “不曾有。”

    李伯言道:“若先生有爱女,正值芳华,夫不幸亡故,人生漫漫,先生忍心看着令爱孤独终老?还是说,以令爱独守空室为荣?”

    蔡元定沉默了。晦翁劝孀妇守节一事,不可谓不卖力,然而基本没有人当回事。按人情来说,确实,凭啥你朱大神一句话,就剥夺人家再嫁的权力?就是蔡元定,被李伯言这样一假设,心中也是不情愿的。

    “先生不回答,在下就让先生默许了。再来说说晦翁劝农之说,劝农本无错,但是百姓劳作闲暇之余,看看傀儡戏,又有何不可?晦翁却嫌农人不够克勤克俭,遵循天理,此等做派,实在是不拿人当人看,试问天下人皆以此为标榜,大宋的百姓幸福吗?到底是劳作的器具,还是一个幸福的宋人?”

    蔡元定眯缝着眼,渐渐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不简单。理学的这套治世大道,在他面前,竟然被说得一无是处。他缓缓起身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李伯言盯着那双坚毅的眼睛,道:“还请先生正面回答之。”

    蔡元定见到那双犀利的目光,竟然第一时间想到了退避。当年临安贬谪践行,都没有今日这般憋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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