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巫没有想明白。
他悄声跳入院中,正待移步,却嗅到空气中有一丝极淡的似兰似惠的幽香。那个粉盒的香味!屈巫暗喜,终于找到正主了!自己没白来。
屈巫看看东西厢房,确定香粉味应来自朝南的正房。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摒气在花草中移步,可是走着走着又走了回来,怎么也走不到屋前。
迷魂阵!这些看上去极普通的花盆竟然是迷魂阵。联想到奕园的八卦阵,屈巫暗惊此人一定精于演兵布阵。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易韶和姬子夷。易韶已然被排除,那么就只能是姬子夷了,难道他也是七杀门的?
屈巫提气飞身掠过那些花草,摸到了屋前,正犹豫是否推开窗户,却已惊动了院里的人,早有人飞身来到近旁,扬手就是一剑,屈巫急忙躲过。
瞬间,灯火通明,众多家丁拿着火把团团围了上来。屈巫有心查看那些人的剑法,就东躲西藏地游移在众家丁之中。一如他的猜测,竟然用的全部是七杀门的看家本领,夺命连环剑。
屈巫心中暗惊,看来,姬子夷真的与七杀门有着莫大的关系,幸亏早先一步没杀了他,万一杀错了人如何了得。那么杀了三个弟子的人是姬子夷还是易韶?
屈巫在人群和花草中跳来跳去,他虽然赤手空拳,众多家丁的连环剑雨,却丝毫近不了他的身。但他也不敢化手为剑,怕误伤了那些家丁。
正在纠缠间,一丝浓郁的香粉味飘来,中间屋子的门开了。屈巫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黑色面纱,一袭红衣的女子缓缓地走了出来。
“房庄主,来者都是客,如此刀剑,岂是待客之道?”那声音,娇柔中带有几分力量,似黄莺袅袅,又似流水潺潺。
“是,大小姐。”一袭黑衣的房庄主示意所有的家丁放下手中的剑,上前一步质问屈巫:“请问来者何意?”
屈巫一言不发地从腰间摘下昆吾剑,抚摸着剑鞘上的宝石,继续用洛邑口音从面罩里沉沉地说:“各位,认识此剑否?”
房庄主神情骤变。刚才一番厮杀,那么多人围攻,他只是躲避,并不伤人,他已察觉此人有异。房庄主赶紧向那戴着面纱的红衣女子看去,却见那女子轻声一笑:“不过是把花里胡哨的剑,有什么稀奇?”
屈巫见那两人神情立刻明白,他们认识这把剑,起码红衣女子和黑衣庄主是认识这把剑的。拒绝相认定有隐情。
屈巫不再勉强。收起剑,淡淡地说:“在下以为此剑是无价之宝,既然各位不识,那就不勉强。多有冒犯,告辞。”
屈巫一抱拳,纵身而去。房庄主欲追,却被红衣女子制止。屈巫却在空中折返,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屋顶上,见院中家丁都已散去,唯有红衣女子和黑衣庄主相对而立。
“大小姐,莫非那人是新门主?”
“新也好,旧也罢,与我何干?”
“可是,大小姐,我们......”
“我知道,是该了结了!”红衣女子打断黑衣庄主的话,无限惆怅地说了一句,默默地回了屋子。
黑衣庄主在院中静静地站立着,朝屈巫所在的屋顶定定地看了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回了厢房。
红衣女子要了结什么?黑衣庄主显然知道我在屋顶上并不说破,却是为何?
他们都是七杀门的人?知道我是新门主却为何不与我相认?
师傅啊,您老人家到底在这个小小的郑国做了什么,怎么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啊!
屈巫闷闷地走下山去。天已逐渐放亮,亮光透过斑驳的山林,在地上划着一个又一个的光圈。
走到夜晚与狼群搏斗的悬崖峭壁那段路,屈巫不禁大赫,难道昨夜自己是做梦?怎么一具狼的尸体都看不到?
屈巫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