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会议,邝云修正想从座位上站起,他搁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又响了,拿起一看,又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今天一个下午,这个号码就死心不息的给他来了四次电,第一次他没打算接,后面两次正在开会不方便接。
其余高层纷纷从座椅上起身,向门口走去,偌大的办公室一片响动。
手机仍在锲而不舍的震动。邝云修眉头轻皱,这次似乎不接是不行了。
邝云修手指一摁,“云修哥”一把睽违半年却又熟悉无比的声音就焦灼万分的冲进了他的耳膜。
竟是已回了f市的田穗。邝云修微感一怔。
“你终于接电话了”田穗再开口时,声音哽咽起来。
邝云修眉目微微一沉,抿着唇。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她们母女这半年已彻底退出了他的生活。
“云修哥,你别挂电c话,是我妈我妈有事”田穗的声音急促,似乎意料到自己这通的不受欢迎,赶紧解释,就怕邝云修一个不耐烦把电话摁了。
邝云修目中一凛,长睫一掩,又立即抬起,盯着白墙启口:“娴姨怎么了”
那边田穗听着邝云修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心,轻舒了口气,然后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是她的病我们回来后,她的情况就一直不好,晕了好几次,医生说是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她的鼻子都肿起来了,医生建议要马上做心脏瓣膜置换手术,可我妈就是不肯。”
田穗说到此处,呜咽起来,邝云修的眉头紧皱。
“我妈说这个手术风险太大,花费也大,还不知术后会怎样,她她不想再负累我了我怎么劝她都不肯听。”
邝云修黑眸闪动,面色严肃。
话筒里抽泣的声音持续不断,说不出的惶怕和无助。
“云修哥,你回来劝劝我妈好不好你的话,她会听的”田穗的哭腔里都是哀恳。
邝云修头疼的以手按着额头,欧亚娴的脾气和病情,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田穗见邝云修只是不出声,哭得更是厉害,“云修哥,我知道你生我们的气,可千错万错都是c都是我的错,我妈c我妈心里早就后悔了,你生日那天,她下厨给你做了一桌你爱吃的菜,想给你打电c话,又怕你还生气,其实她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你”说到最后,简直是泣不成声。
邝云修心弦不自觉的扯紧,深幽的眸光投向前方,沉思中,眼前仿佛又浮出那张亲和温暖的面容。
欧亚娴是在他七岁那年到他所在福利院工作的,她一见他便很喜欢,那时,田穗还跟在远方的爷爷奶奶身爆她便把一腔的母爱都倾注在小小的邝云修身上。而邝云修也是从那时开始,才体会到温暖的感觉。三年后,田穗回到父母身边入读小学,而很快他也被同城一对不孕不育夫妇收养,但其间一直没有断掉和欧亚娴一家的联系。他十七岁那年,收养他的夫妇不幸遇了车祸,两人当场死亡,当时邝云修正读高三,又是欧亚娴到他身边照顾他安抚他,让他顺利参加高考,一直以来,在他心中,欧亚娴甚至比他的养母还要亲。
那么多年的母子之情,如若不是最后田穗危及宁绒性命,邝云修绝不会狠下心肠要与她母女一刀两断。
无可否认,欧亚娴后来的表现,让邝云修十分失望,可是她毕竟是疼了他二十几年的人,也许她后来对他的好是夹了私心,但两人的母子之情却从来不假,况且在开始的开始,她的确是第一个温暖了邝云修人生的人。
而现在,她危在旦夕。
“别哭了,我会尽快过去劝她做手术”邝云修叹了口气,终是开了口。
田穗大喜过望,却一下痛哭失声。
邝云修上到20楼,没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进了隔壁路樵的办公室。
站在门口,他对从椅子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