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绒本来已经绝望了,可突然之间,喻开兰却给她抛过来一个希望。她还来不及庆幸,就赫然发现,原来,有时候,希望比绝望更加残酷。
喻开兰不是救苦救难的神,而是商人,所以,她的援助,要用等价来换。
而她,却要将自己的感情婚姻与万屏的生死存亡放到一杆称上,去称称谁轻谁重。
那天夜里,本来近段就一直睡不安稳的宁绒,又发了梦。
她梦见自己不知怎地走到了一个圆板上,放眼过去,那圆板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只有一片万径人踪灭的雪白,她又冷又怕,像只被放逐到这个恐怖空间的小兽,不知该往哪里寻找出口。她慌不择路的在那荒天芜地的惨白中越走越快,忽然间,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好容易站稳脚跟,胆战心惊的转头一看,两眼悚然而惊,自己竟已走到了这圆板的边缘,这圆板似是悬空而立,四周竟围着一片触目的漆黑,像能吞噬一切的深渊,刚才,自己几乎就要跌进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了
宁绒的心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咚咚咚”的狂跳起来,她在黑暗中猛地直起了身子,偌大而寂暗的房间里,耳边都是自己粗重而乱序的喘息声,她在夜色中惶然张大双眼,脑海里那片吓人的白褪去,眼前,只是浓重到不见五指的黑。
宁绒伸手一把揪实自己的领口,感觉背脊已是一大片的湿凉,她受了极大惊吓的大脑在混沌中持续了好几秒,手才着摸索到床爆打开了床头灯。
橘黄的灯光将宁绒包拢起来,像是这黑暗中一个轻轻的拥抱。可宁绒依然惶然,下意识的摸向左手边的位置,这张,总是邝云修在左她在右,可是,如今,她的指尖上却没有了温热而令人安心的触感。她的心一坠,眼光落在身边空空的床铺上,手无力的顿在了床单上,像一条被抽了氧气而濒死的鱼。好一会儿,她才收回手,双手环住了自己有些的双肩。
心生生的扯了下,疼痛驱散了梦中遗留的惊恐。她怎么竟忘了,她和邝云修不久前才闹了嫌隙,两人冷战,虽然最近邝云修一直在为她奔忙万屏的事,但两人之间其实并未和解。
绝望像一双森森的手,一下又扼住她的咽喉,她难受的双手抚上自己的颈,眼泪一下跃出了眼眶,头凄凉无力地埋进了屈起的膝头上,空荡荡的房间,飘出一声带着哽咽的无望:“邝云修,我该怎么办”
此后,任宁绒再觉疲累,却已没有了半分睡意,她只能靠着床头,睁着干涩发痛的眼,头脑发沉地等待黎明的那丝光亮。
司机如常八点半过来接她,她让他把车开到医院去。这两个星期,她根本没有时间到医院去,爷爷心里恐怕都会感到奇怪,为什么孙女儿一直都不过来看他。
九点到了医院,宁穆生的病房里空荡荡的,她正纳闷,门开了,阮紫朱立于门外,手上拿着一袋桃子。
阮紫朱骤然看到宁绒,诧了一下。
“爷爷呢”宁绒忽略她的诧异,问。
阮紫朱带上门,走向宁绒:“管家陪他去做几项体检了。”
宁绒点了点头。
“你怎么来了”阮紫朱实在奇怪,盯着宁绒那色沉无光c疲惫憔悴的脸问。
万屏的事她自然不会不知,也知道宁绒现在有多焦头烂额,这个时候,她好像不该在这里出现。
宁绒不答,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阮紫朱叹了口气,眼中泛着怜惜,她也没再说什么,就走开去将手中的那袋桃子放到床头柜上。
宁绒径直去沙发上坐下。
阮紫朱放好东西后,回头走向沙发,柔声问:“你吃早餐没有要没吃,我给你买去。”
宁绒:“不用了我刚才吃了一点东西了。”
阮紫朱在宁绒身边坐下,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