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浦二窥破了两姐妹的心思,更变本加厉,以小宝来要挟她们,每日必须偷盗多少金额的钱财,否则,不但她们要受罚,连带小宝也同样受罚。
两间连通的房间,顾橙和顾紫在外间被竹鞭打得野猫似地乱跳,里间房,菜姐不住地拧掐小宝,痛得他嗷嗷大哭。这样的闹剧几乎每隔几天就要上演一次。浦二直打到她们跪地求饶,哭着发誓明天一定要偷到更多的金钱才肯停手。
她们遍体鳞伤,常咬着牙暗暗发誓,明天,明天一定要带着小宝逃出去,离开这折磨人的地狱。
可是,明天又明天,她们还是没能逃走。菜姐看得很紧,从不让小宝离开她的视线。
灼人的等待,足以焚毁人心。
直到两个月后,她们终于等来了千载难逢的时机。
这晚的月色有些异常,橙而偏红,好似天上起了火,把它烤灼变了颜色。
夜深了,肮脏的街,有风吹过,刮起尘土飞沙,打在行人脸上,隐隐地痛。顾橙倒了洗澡水,回到屋内,关上门。
浦二和菜姐坐在外间喝酒,庆祝他们狠捞了一笔。那是小宝发烧生病,一位过路老人于心不忍,大方施舍的钱财。
"明天再去,哭得可怜些。"浦二嬉笑着,"想不到这小东西还有点用处呢。"
"你倒会说,也不知他有多烦,整天哭。"菜姐怨道。
"他这几天不是没哭吗?"
"那是病了,啊,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你想死!他是你的娃吗?别让人把你给抓了。"
"那怎么办?发烧好几天,搞不好会死翘翘的。"
"哪有那么容易死,不就是发烧吗?用冷水敷敷就好了。"
"这样行吗?"
"不行你送他去医院。"
"我才不去。"
外间喝得正欢。里边房间,床边,顾紫趴在床头,凝视小宝,满眼疼爱。小宝躺在毛毯里,已经睡着,他紧皱眉头,似乎在梦里也得忍受厄运折磨。
"他会好起来吗?"顾紫叹道。
"会的。"顾橙把手掌覆盖在小宝额头上,"头已经不那么烫了,可能明天就会好了。"
"姐,我们什么时候走?"顾紫近乎耳语地问。
"快了。"顾橙轻轻答道。
这两句对白,不知在她们之间重复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没有明确的答案,但这么问了,心底就会多出一份慰藉,尽管这慰藉如此弱,却也给她们带来了希望,逃出炼狱的希望。
"你怕什么?没事的。"浦二在外间突然大叫,吓了姐妹俩一跳。
"我不是怕,只是觉得麻烦。"菜姐说道。
"有什么麻烦?你越来越胆小了,当年你砍人的气势到哪去了?"
"我砍人,那是他们伤了我的脚。"
"人家伤了你的脚,你就把人砍死,还不够狠吗?"
"嘘,小声点。"菜姐叫道。
"你做还是不做?"浦二并没有把音量放小,显然他喝多了酒,忘形了。
"不做,这是两码事。"
"好,你不做,我做!"蒲二噌地跳了起来,在屋里翻找东西。两分钟后,他抓了把刀冲进里屋,满脸通红,步态踉跄,虽有八分醉,却也足以挥刀杀人。
"你干什么?"顾紫惊叫着躲开去。
"我……我要……"他口齿不清,扑向床边,"我要砍……"
顾橙眼明手快,抓住小宝滚向床里的墙边,"救命啊,杀人了。"
"不要叫,叫,连你也砍了。"蒲二趴在床沿,拼命要去拉扯她的脚。
"不要杀她。"顾紫想救姐姐,却又怕那明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