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铁球之上的龙胡儿,一口气说出了压抑在心中的陈年往事,语气渐渐变得凄凉,身子像筛糠似的剧烈抖动,他再次抓起两把蛆虫吞入口中。
一阵咀嚼之后,龙胡儿终于坐稳了身子。
神马一郎见龙胡儿的心绪渐渐归于平静,便试问道:“龙老先生方才说有要事相托,不知是什么事放不下,已经过去了三千年,仍旧耿耿于怀。”
龙胡儿微微一叹,道:“我龙胡儿与战神楚重天,虽然一生争斗,他强我弱,他胜我败,可我们多年相处,乃是生死之情,手足之谊。可是我龙胡儿,却在最后时刻,让兄弟的女人含恨而死,我龙胡儿不够兄弟,对不起楚兄。”
神马一郎出言安慰道:“想龙老先生当年所为,不过是一名武者的正常之举,虽然有些过激,也是无心之错,如今时过境迁,何须再自责于已?”
龙胡儿神色一阵激动,连连咳道:“我龙胡儿一生光明磊落,自问所行诸事,无不可对人言,唯有这件事,乃是生平一大心病。小兄弟,若有机缘,你把这样东西,亲自交与楚重天,就说龙胡儿对不起他了。”
只见龙胡儿的一只枯手,抖索着在怀中一阵摸索,终于掏出了一方锦帕,递与神马一郎。
神马一郎伸手接过,只见锦帕上写着几个血色大字:“天涯有尽,此情不移。一生相望,万世兄弟。”
素帕的右下角,写着龙胡儿的名字。
神马一郎手持锦帕,心头大震,兄弟之情,尤重于斯。
这个龙胡儿,实在是个一等一的真男儿。
龙胡儿断断续续地道:“小兄弟,我龙胡儿乃御兽宗传人,当年坠入此地之后,身负重伤,又遭受土著矮人的攻击,最终被囚禁于此,因而无缘将兽门发扬光大,现以万龙哨和《御兽真经》相赠,这两样东西,乃我御兽宗镇宗之宝,万望小兄弟勿令御兽宗传承断绝。”
神马一郎急问:“龙老先生,万龙哨当如何使用,御兽宗可有其它传人?”
龙胡儿的语气已是十分微弱,道:“万龙哨使用之法,载于《御兽真经》之中,御兽宗旁系千万,唯我正宗,若有机缘,将御兽宗真正发扬光大吧。”
见龙胡儿生死在即,神马一郎赶紧追问道:“敢问龙老先生,土著矮人是什么人?现在何处?如何才能离开此地?”
龙胡儿没有作答,他的身子缓缓倒向铁球后方,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蛆虫淹没。
神马一郎用金乌剑拨开成群的蛆虫,从龙胡儿的手中取过万龙哨和《御兽真经》,便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小石屋。
离开前,神马一郎一掌将小石屋击倒,又立起一块高大的石碑,用剑在上面刻了五个大字:龙胡儿之墓。
神马一郎心道,在这个利欲熏心c人情冷漠的世界,许多人眼中,亲情c爱情c友情根本连狗屁都不是,所谓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
为了兄弟情,宁愿独自忍受三千年的寂寞,以及三千年生不如死的折磨,像龙胡儿这样的人,应当在世界上留下他的名字。
离开小石屋,孤身一人行走在血色世界,神马一郎像一只飘泊在血海中的蝼蚁,分不清方向,也找不到出口。
渐渐地,他的心头滋长出丝丝缕缕的荒芜。
在不断行进的路途中,神马一郎总是觉得有无数双神秘的眼请在窥视着他,有时离他极近,有时离他极远,有时好像在高高的树梢,有时又好像来自地底深处。
当神马一郎伫足观望时,却只见山川寂寂,风物如常,好像心中所想,仅仅只是臆想而已。
不知走了多久,神马一郎来到一片齐膝高的荒草地上。
荒草地上奇怪地隆起无数的土堆,足有成千上万的数量,好像是什么动物在地底下筑巢遗下的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