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男子面前,唐颐不敢睡c也睡不着,只得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窗外一片漆黑,亮起的灯光将屋里的一切都反照在玻璃上,她心一动,突然有了画画的灵感。望着窗上的倒影,她一笔一画地将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了下来。
科萨韦尔偶然抬头,看见她垂首,专注地画着画,一张侧脸文静清秀。他不愿让自己的目光惊动她,所以只是短短一眼,便转开了脸。虽然视线没有直接落在她身上,但眼睛的余光却还在悄悄地关注着她。
气氛静谧而协调,四周静悄悄,没人说话,只剩下彼此间呼吸的声音。
不知不觉已是夜深人静时,唐颐确信他今晚不会再离开,折腾了一天,真的是累极。她顶不住汹涌而来的疲惫,趴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
她纤细的身影几乎淹没在沙发里,科萨韦尔起身关了壁灯,只亮起办公桌上的小台灯,房间来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昏黄的灯光照在墙壁上,荡出一圈圈的光晕,让这个只有两人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拎起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他蹲在她面前,凝视她,不知是否是这片灯光柔和了他硬朗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分外温柔,尤其是那双眼睛,柔情似水。想到她清醒时,脸上总是闪现出机警的神情,就像一只随时会逃之夭夭的小野兔。他忍不住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的皮肤白里透红,闪着健康的颜色,她的黑色长发好似一匹难得的丝绸,直直地垂在脸庞,遮住她的半边脸。她的美在于她的与众不同,不同于西方人的粗犷深邃,小巧而精致,宛如一件摆设在橱窗里的瓷器,让人在触碰的时候,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小心翼翼轻拿轻放的心理。在他眼里,她俨然就是最具有价值的工艺品,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其停驻观赏。
他靠在茶几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让时间在不知不觉在指间流逝。他又想起了饲养过的那只龙猫,曾经有过的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在心底回绕,他心神一荡,不由伸出了手,像小时候抚摸宠物的那样触摸她。他先是碰了一下她的头发,绸缎般的顺滑,心里头的那种感觉更强烈了。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摸上了她的脸,带着好奇c探索,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心动在里面。
目光向下移动,他看见了她的画,画纸被她卷在怀中露出一角,他伸手捏住,轻松地一抽,那幅画就完全展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画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一丝不苟的发型c挺直的腰背,胸口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勋章,虽然她没有替画纸上的人物画上眉眼,但少校隐隐觉得她画的就是自己。
他顿时释然,难怪她刚才望着窗台发呆,原来是在看他的倒影。不知出于何种情愫,他抿起嘴角笑了,将她的画折叠起来,塞入上衣的口袋里。
唐颐打了个盹,梦见父亲铁青着脸责问她,为什么又调皮闯祸了?正拉着父亲的手想解释,冷不防窜出了一只绿眼睛的大灰狼。她捂着胸口惊叫一声,顿时清醒了过来,张开眼睛一看,没有父亲,也没有饿狼,不过是场梦。
她松了口气,挣扎着坐起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军装。上面有他的气息,还有淡淡的烟草味,显然是他半夜过来替她盖上的。
四周瞧了一眼,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他不在。她揉了揉额头,打算去走廊看看,站起来的时候一时没顾及自己临睡前画的画,结果画纸散了一地。
于是,她只好又蹲下去捡,收拾整齐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将自己的画一张张地又翻查了一遍,立即知道哪里不对了,她画的那张人物肖像图不见了!
一定是他刚才看到,取走了!他不问自取,这让她有点气恼,可转念一想,自己偷偷地在画他,被他知道了,心里的怒意又飞快地转变成忐